管你是真实还是虚假,此刻你在我眼前,我身上有你的体温。
怀里的人一点点失去力气,等盛燃把他抱出湿淋淋的小空间时,余让已经晕了过去。
他把人脱光衣服塞进被窝里,好在这一次伤口不多,他问余行的室友要了应急药箱,里头还有点消炎药。
这年头,消炎药可真不好买。
收拾完伤口,他拧开床头灯,把屋子里剪刀剃须刀这些所有充斥着危险气息的杂物扔掉。
家里还有菜刀吗?
他走到厨房,左手菜刀右手水果刀,转了一圈也没找见垃圾桶。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余行室友收拾着行李箱,被陌生人的架势吓了一大跳。
“你要走吗?”盛燃问他。
“不走难道还跟神经病住一起吗?”室友骂骂咧咧,“真晦气,我告诉你们,这个季度的房租得你们赔我,违约金也得你们付!!”
盛燃未置可否,色厉内荏的室友把行李箱横陈在门口,索性坐在了上头。
不一会儿,房东踩着高跟鞋了。
家里算不上狼藉,但卫生间的镜子裂了,洗手台上还能看见血。
房东围着五六十平的老破小绕了两圈后抱胸走到余行床前,居高临下地先瞟了眼病号,又把视线平移到正坐在地上给病号剪指甲的陌生人身上。
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左手挎着包,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侧身下着逐客令:“真晦气,碰上这种事情!我告诉你,你们赶紧搬出去,今天就搬!”
余让的指甲本就短,被他这么一剪,更是变得光秃秃的,盛燃没这样伺候过人,生怕一不小心剪到肉,半点不敢分心。
“听到没有!”房东被无视,又气又恼,故作大肚又语带威胁,“这里坏掉的东西我也不要你们赔了,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夹杂几句胆小室友的牢骚抱怨,盛燃落下最后一剪,朝着指尖吹一口气,他把余让的手放回被窝里,眼皮子都没抬。
“出去。”他说。
房东恼羞成怒,一边跺地一边指着他骂,盛燃摸了摸余让的额头,还好,不烫。
他撑着床站起来,反手抄过电脑桌前的木椅,抽空还纳闷了下余行这家伙居然就坐在这样硬邦邦的椅子上办公,屁股不硌得慌吗?
“你干什么?”对面的年轻人看着不是善茬,房东退到门边,做好了随时摔门跑路的准备。
“出去。”盛燃又重复了一遍,他极少用这样不善的眼神盯人,这会儿整个人凌厉得厉害,声音都是冰冰冷冷的,“放心,等他醒了我会带他走。但是现在你们还吵他休息,就都别好过了。”
他头一次理解了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只不过没想到自己成了前者。
两人讨不到便宜,房东找补一句今天不搬走明天就叫人扔东西的豪言壮语后又噔噔噔走人打麻将去了,形只影单的室友见没了靠山,拎着箱子就跑,出去避两天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