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细问,看见大蓝的眼睛红了。
她们认识有些年头,相处机会不?少,大?蓝和她的贝斯一样活泼奔放,不?屑于这世间的任何忧愁,永远大?大?咧咧,永远热情洋溢。
第一次看见人示弱。
云岁递张纸巾过去,语气也轻柔:“你别急,慢慢把情况说清楚。”
大?蓝没接,依靠门口仰头想把眼角的泪水逼回去,“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看那件衣服很好看想穿一下,结果抹上粉底和眼影了,我当时?可?以擦掉来着,可?是我想看看你和阿则的反应。”
主动说句不?好意思就能解决的事情,她硬生生给放大?了。
不?是看云岁的反应,她想看的是陈则的反应,看他当云岁责问她,她面对?被开除的风险时?,他会不会站出来为她说句话。
“我跟阿则合作十年了,一起走过多少个艰难岁月,但他从来没有正式看我一眼。”大?蓝笑?得?苦涩,“一次都没有。”
“你知道以一个朋友留在他身边暗恋他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大?蓝继续说,“你不?会知道的,就像你不?知道那个傻瓜一直喜欢你。”
纸巾在云岁的手心里揉成皱褶的团儿,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儿,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可?大?蓝每句话都围绕她在说。
云岁越是不知情,就对?他们越残忍。
没人捅破这个局。
论付出和感情,大?蓝自认为不会比任何一个人的少,云岁一个后来插队的,根本不?理解她陪陈则走过的时?光有多艰难,乐队几个人分吃一桶泡面,一瓶酒都得用酒盖子分着喝。
他们乐队起步的出租房里有数不?清的老鼠昆虫,每天早上醒来看到房梁上挂下来的蜘蛛不算稀奇事?,一群年轻人凭着热血情怀才突破牢笼,一齐走向光明之路。
大?蓝原先也是歌手,由于乐队里原来的贝斯跑路被迫顶上,签给r&j的刚开始,她也有机会和陈则炒作,是她知道陈则独立孤行,不?想让他为难才拒绝的。
“我默默守护那么久,捧出来光明耀眼的少年最后被你所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大?蓝说,“你就像个乘后树之凉的人。”
她对?云岁的有色眼镜没摘下过。
但云岁是周景致亲自安排的,周景致是他们乐队起飞的不可缺少的关键老板,他做的一切其他人不?敢有异议。
什么时候觉得云岁是个很大的威胁呢……追溯到他们第一次歌曲发布的庆功晚上,云岁想给陈则抹蛋糕,他非但没生气的时候。
这间屋子无光,两?人都处在暗面,云岁神色变化很快,“你可能对我们有点误会,我和他——”
“我比你了解陈则。”大蓝生生打断,“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子孤僻古怪,不?会表达正常人的情感,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喜欢你,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