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吹蜡烛吧!&rdo;优希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把头靠在优希身上,胆怯地说:&ldo;爸爸会打我的,玩儿火,爸爸会打我的。&rdo;
优希温柔地把手放在老太太肩上:&ldo;没关系,没关系的。爸爸夸奖咱们悦子了。爸爸说,从现在开始,不管悦子做错了什么,都不会打她的。悦子是个好孩子,爸爸可喜欢悦子了。&rdo;
老太太好像有了依靠似的问道:&ldo;真的吗?&rdo;
优希点点头:&ldo;当然是真的啦。所以呀,从现在开始,散步啦,康复治疗啦,干什么都行,爸爸肯定会高兴的。今天呀,先把蜡烛吹了试试看。&rdo;
老太太在优希的劝说下,终于从轮椅上抬起头来开始吹蜡烛了。因为方向找不准,吹了两次没吹灭。优希帮着她对准蜡烛,一下子就吹灭了。由于是白天,食堂里又开着灯,光线并没因蜡烛的熄灭而有所变化。
&ldo;生日快乐!&rdo;食堂里的护士患者一齐大声祝福,热烈鼓掌,老寿星环顾四周,得意地笑了。
切开生日蛋糕,护士们分给患者每人一块。这是护士们凑钱买的低脂肪特制蛋糕。吃蛋糕可费了大劲儿了。患者们这个噎着了,那个掉地上了,这个要撒尿了,那个要拉屎了,乱成了一锅粥。
优希看到这种情况,连忙朝护士们使了个眼色,大声宣布:&ldo;今天的生日晚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我代表木原悦子谢谢大家!&rdo;由于混乱,只有一半人拍手。&ldo;好了,大家回病房吧!&rdo;在优希的指示下,护士们开始帮助患者返回病房。
优希先把今天过生日的木原悦子送回病房,又返回来接一位仍旧老老实实地坐在轮椅上的68岁的男病人。这位男病人是众议院前议员,因脑溢血住院的。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大脑还不能正常思维,为了刺激他的大脑恢复思维功能,也把他推来参加了生日晚会。
优希把他推进单间病房的病床边,说了声&ldo;往床上搬了啊&rdo;。
仅仅47公斤的优希怎样把这个前议员搬到床上去呢?只见她把双臂插进患者肋下,就像相扑运动员使用把对方扔出场地的招数那样,一下子就把患者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等到她把患者的双脚也移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优希又笑着说:&ldo;该换尿布了。&rdo;说着从床下的塑料筐里取出一块新尿布和一条湿毛巾。
&ldo;换了啊,您不必难为情。&rdo;优希一边安慰病人,一边解开了病号服的尼龙粘链。为了尊重病人的羞耻感,优希把病人的身体转向内侧,为之换尿布。扔掉垃圾,正在用消毒液重新清洗袖口的时候,一个见习护士哭着进来了。
&ldo;怎么了?&rdo;不等见习护士回答,优希已经看见她的围裙湿了一大片,而且散发着尿躁味儿,&ldo;哎呀,谁给你弄成这样?&rdo;
&ldo;笠冈先生。他说不给他拿着那个,他就……&rdo;
优希没等她说完,就严厉地批评起来:&ldo;护士嘛,害羞,还当什么护士!&rdo;
见习护士委屈地说:&ldo;他叫我给他拿着阴茎,说是不给他拿着,他尿不出来。我不给他拿,他就骂我,还尿了我一身!&rdo;
&ldo;别抱怨了,有病嘛。&rdo;
见习护士眼泪汪汪地:&ldo;知道,是我不好。&rdo;
优希亲切地把手放在她肩上:&ldo;把围裙脱了,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来。&rdo;
&ldo;不,我自己去。&rdo;
&ldo;把围裙冲洗一下,跟准备洗的东西放在一起。表情也得换一个,得学会微笑。&rdo;
优希到护士值班室的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围裙,返回污物处理室的时候经过电梯间时,看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岁左右的男子站在电梯前。说他是在等电梯吧,又不像,一个劲儿地往优希这边看。他的行动引起了优希的注意。
进了污物处理室,一边把围裙递给见习护士一边说:&ldo;嗨,微笑!&rdo;
见习护士笑了。优希打趣道:&ldo;你看,笑得多好看。我要是个男的,非迷上你不可。&rdo;说完又回护士值班室去了。经过电梯间时,那个西装男子已经不在了。
下午3点多,患者们检查呀,康复治疗呀,洗澡呀,散步呀,正是病房里人来人往,相对混乱的时候。优希为一个由于心肌梗塞而再度住院的77岁的患者做完心电图和氧气吸入量的检查,正在做记录时,忽然感到背后有人盯着她。
一回头,正是电梯前那个西装男子。那男子看见优希回头,连忙转移视线,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前来探望病人的家属虽说不少,优希也基本上都认得,即便不认得,从来人的表情上也能判断出他是不是探望病人的家属。刚才那个西装男子肯定不是家属,说不定是哪个医疗单位或哪个制药公司的。
优希正在走神,突然有患者叫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两年前死了老伴儿的退休工人。
&ldo;护士小姐,外面的樱花,不知怎么样了。&rdo;
&ldo;开得挺好的,您坐起来看看?&rdo;
患者并未理会优希的建议,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ldo;孙子今年春天参加工作,说是要在樱花树下举行仪式,我跟他约好去看的,可是……&rdo;
&ldo;是吗?&rdo;优希一边跟老人交谈,一边想起了弟弟聪志参加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