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执晖仿佛被溺在深海里浮浮沉沉,他想那应该是向远之的眼眸。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第一次被人……进入。
在此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性向,不过倒是想过自己会找个和自己一样的Beta,毕竟他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无论是Omega的发情期还是Alpha的易感期,另一半的信息素都起着重要作用。
然而现在,光是向远之的尺寸就在告诉他——向远之是一个Alpha。
和Alpha做爱是许执晖没想过的,尤其是一个完全可以称之为“美人”的Alpha。
但是很快许执晖就想不了这么多了,他的思绪被撞乱,七零八碎地分散开,再也拼凑不起来。
他像被泡在水里的玫瑰花,娇嫩,脆弱,好像碰一下花瓣就要掉下来。
向远之看着他樱桃一样红的脸颊,和疼痛与舒爽并存的表情,一点一点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龙舌兰的气味缓慢蔓延,烈酒的味道往往是最好的催情剂,他以往的床伴总是会在他的信息素笼罩下更加沦陷,许执晖的表情和反应却毫无变化。
这更说明,他闻不到信息素——他是Beta,当然向远之其实一进去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没有和Beta做过,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一样新奇,让他还想再去确认一下。
中间孟骏打来了电话,手机默认的铃声突兀地响起,许执晖没有力气伸手去拿,向远之体贴地……按了静音,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他不喜欢被打扰。
许执晖一直到第二天才回了电话。
做过之后他就昏睡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早晨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他盖着被子,房间似乎被整理过,如果不是身上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印记,和真真切切的酸痛感,他几乎要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他做过的一场梦。
房间里丝毫没有另一个人来过的痕迹,向远之走了,但是许执晖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揉着酸痛的腰,费力地从床上爬下来,皱皱巴巴的衣服被叠好了,但是仍然带着褶皱,他穿上西裤,布料摩擦让情事过后格外敏感的皮肤很不舒服。
许执晖找到手机回复了孟骏的消息,十几个未接来电,几十条消息,看的出来孟骏很着急。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昨晚的事。
该怎么说呢,他和一个陌生的漂亮Alpha上了床?
许执晖抿着唇,最后只说自己有急事,手机又碰巧没电,就先走了,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
这都什么时代了,手机怎么可能没电一晚上?而且他如果想要离开就一定会经过吧台,孟骏就在那里点酒,能有多急连顺便通知一声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许执晖从来都不是会放人鸽子的人。
但他此刻顾不上自己一句话漏洞百出。
他在想,他不知道那个Alpha的名字,两个人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上了床睡了觉,然后过了一夜变成了陌生人。
在许执晖的观念里,他理解不了这种关系,他只觉得那种深入交流只应该存在于恋人之间,什么是恋人?相互喜欢才叫恋人,所以起码要相互喜欢才能上床。
那么那个漂亮的Alpha和他睡了一觉就说明他也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许执晖挠挠头,他不懂,但他觉得应该是这样吧,因为昨晚看见向远之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胸腔的震颤,不然也不会稀里糊涂就跟着向远之开了房,但是为什么,他却不留给自己一个联系方式?可能是忘了吧……
许执晖拖着酸痛的身子,摇了摇头,还好今天是他的休息日,不用去公司,不然他这幅样子真的见不了人。
吻痕这种东西出现在他身上,实在很违和。
许执晖下了楼,白天的酒吧没有人,地面上已经打扫干净了,没有了五颜六色的灯光,显得安静又空旷,酒保在吧台里坐着打瞌睡,许执晖对这一切都十分陌生,他不喜欢待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低着头走出了酒吧。
阳光热辣辣地扑在脸上,许执晖眯了眯眼睛,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这一宿也没睡上几个小时,许执晖一向作息规律,因为少睡了,一进家门又开始犯困,他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睡觉,但是真的扛不住了。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他被门铃声吵醒,许执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都睁不开,门一开,揉了半天眼睛才看清对面的人,下一秒他就清醒了,下意识想钻回卧室——他身上穿的睡衣根本遮不住吻痕。
然而转身的动作一大,牵扯到痛处,许执晖“嘶”了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