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断。”向远之向前一步,脱口而出四个字。
许执晖滞在原地,“不想?是他们都没有我好骗吗向远之?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被你瞒着在外面乱搞还能在家给你洗衣做饭吗?向远之我说我想为了你做手术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在想——我可真搞笑。”
许执晖垂在身侧的手在不可控制地发抖,他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努力控制着。
他很少说这么多质问语气的话,很多词是他以前不会说的,说出来让他自己也感到难受。
向远之离他太近了,近到他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被剥夺,他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距离。“我……不是,哥你听我……”
许执晖摇了摇头,打断他,“我先走了,”他转身加快速度,逃一样的速度。
直到走出了很远,地铁站都已经过了,他才放慢脚步,脑袋空空地看了一圈和以往不同的环境,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
他蹲在路边的指示牌下面,给孟骏打电话,孟骏接了,但是很显然他在开会,并且从他未能及时转变语气的一句异常正经的“执晖”来听,应该是很重要很正式的会议。
许执晖张开嘴又闭上,觉得还是不打扰他了,“没事儿,你开完会说。”
“好,执晖,我晚点打给你。”
许执晖站起身来,因为蹲得有点久了,他揉了揉麻了的腿。
这个时间晚高峰,打车的话不好打不说,打到了也有可能会一直堵车,许执晖回头看着已经走远变成一个小小一点的地铁站,决定走路回家。
坐地铁还不算远,走路就要花费更多一点的时间,但是独行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想很多很多的东西。
比如现在,许执晖沿着马路走,脑海里始终浮现出刚才向远之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那是让他很陌生的向远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向远之从未用过带着一点乞求的语气跟他说话。
一晃儿也分开几个月,这么多天许执晖承认他没有一天不想向远之,但是这不足够让他相信向远之的话了。
他们朝夕相处那么久,他都没能拦得住向远之找别人,又怎么可能在分开以后向远之突然良心发现呢?
他是一个Beta,向远之或许并不需要一个Beta,或许某天他回家抱着自己的时候身上都是别人的信息素味道,但是他闻不到,他只会等在门口在向远之开门的时候抱着他说想他。
现在回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一切,许执晖感觉浑身发冷,向远之给他的糖衣炮弹最终还是炸开了。
他走得很慢,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透了,许执晖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肩膀,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正对着门口的落地镜上衬出他疲惫的神色。
他对着镜子苦笑一声,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早早地关灯入睡了。
许执晖已经走了很久了,向远之才转身回到车上,他一遍一遍想着许执晖说的:“要断就断彻底一点。”
可是他现在不想断了,他后悔了,他想……许执晖回来。
向远之把车开到酒吧,路上把叶徐叫了过去,没有再叫其他人,向远之点了满满一桌子酒,叶徐进来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房间里灯都没开,只有各种颜色的酒瓶子闪着透明的光,叶徐把亮度最低的灯打开,向远之不自觉皱了下眉眯了下眼睛,手里握着酒瓶看着他。
叶徐被他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坐到向远之旁边,扫视了一眼桌子,一点吃的没有,向远之面前已经有了三四个空瓶子。
从向远之给他打电话到他来还不到20分钟,怎么喝这么快?
叶徐把空瓶子扔下去,一边问他怎么了,一边把酒往自己这边拿,向远之拦住他的手,“别动。”
他垂着眸,把酒瓶又拿回自己这边,“你别喝了,陪我就行,一会儿开车给我送回去。”
叶徐应下来,他感觉向远之现在已经有点要醉的样子了,眼神迷离飘忽,不知道在看哪,他酒量那么好,按理说这几瓶应该没什么事儿的。
叶徐估摸着他是心情不好,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向远之喝得太急了,他以前喝酒也快,一口下去一半都没了,但是这次感觉比之前还快,叶徐几次伸手想要去拦都没拦住,“不是远哥,你别一直喝,你心里有啥事儿你和我说说。”
向远之把酒瓶子放下,玻璃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向远之揉着胃打了个酒嗝,他向后靠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我今天去找……许执晖了。”
“他说什么?”
“他说……他说让我们……断就断得彻底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向远之说话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