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石如琢不想和她靠得这么近,抬起胳膊往外挡了挡,示意她稍微离远一些。
吕澜心被她挡了一下,没有立即动作,脸上的笑容非常僵硬,头往下低,似乎在忍耐疼痛。
石如琢意识到吕澜心应该是受伤了。
刚才那黑衣人的眼珠被吕澜心一刀刺穿的时候,发了疯一般乱砍,吕澜心就是在那时扑上来。
或许她被砍伤了,也有可能被那如暴雨的箭矢射伤。
“主上!”
不远处的树上跃下四个人,快速朝她跑过来。
这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吕澜心精心培养的心腹,不受澜宛的驱使,只为吕澜心卖命。
石如琢听他们不喊吕澜心为“大娘子”,称她为“主上”,便知这四个人和澜家走狗的区别。
无论吕澜心去任何地方,这四个人都会在暗中保护她。
从多衣国到蒙州,这四名暗卫一直都没露面,但也片刻不离。
虽说他们四人常年保持警戒,但吕澜心不想惊扰到石如琢,所以命令他们保持五十步的距离,没事的话不要露面。
今夜的突袭出乎意料,若不是有这四人暗中守护,恐怕她和石如琢都越不过这一劫。
“主上,你的后背……”
四人拿着弓护了上来,担忧地看着吕澜心。
吕澜心轻声道:“我没事。”
目光落在石如琢流血的耳朵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有伤到别的地方,没有性命之忧活生生的还在这儿,吕澜心便稍微安心了一些。
将胸口的那股浊气呼了出来,身子发软,一时间没力气动弹。
石如琢撑起身子,往远处喊:“阿卉!”
阿卉这会儿费劲好不容易坐起来,冻得哆哆嗦嗦的:“石,石姐姐……我在这儿。”
石如琢立即向她跑去,将她扶起来查看伤势。
吕澜心的随从之一,一个高个的女人走到阿卉身边察看了一番之后说:“她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后脖子受了一击,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半天,让她回马车上暖和暖和,很快就会好。”
石如琢将阿卉扶起来,艰难地上了车。
在上车之前,阿卉看见了不远处被射穿的黑衣人。
其中有一人仰面躺着,脖子极不自然地歪向一边,眼睛还睁着,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似乎在盯着阿卉看。
阿卉一阵强烈的反胃,差点呕出来。
“别看了。”石如琢对她说。
帮阿卉将车里的炭盆子升起来,所有的保暖衣物都裹在她身上,让她从不住地打抖慢慢平复之后,石如琢忽然想到了什么,从马车上下来,顶着风寻找马夫。
找了一圈,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马夫的尸首。
石如琢站在马夫的尸首边静默了许久,最后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从马车上将铲子拿下来,石如琢打算就地挖个坑将他埋了。
午夜愈发的冷,石如琢还将厚的棉衣给了阿卉,她身子单薄且没有御寒的事物,本身也受了伤,扭伤的膝盖一阵阵地锐痛,耳朵上的血液凝固了,但还是火辣辣的,一动弹就会被牵扯。
又冷又痛的感觉,让她有些晕眩。
就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在坚硬的冻土之上挖出一个能够掩埋成年人的大坑,实在有些困难。
吕澜心向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位女随从便过来帮她一起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