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将军放出的鸣烟正好在石府的屋顶炸开。
吕澜心被这一声鸣响惊醒。
她方才梦到了石如琢,两人亲密得很,石如琢居然是夙县初遇时的模样,她们在白鹿书院缱绻缠绵,这可是从来没有梦到的场面。
居然就这样被打破……
谁啊!
吕澜心很不情愿地醒转。
在香香软软的软塌上躺了片刻,吕澜心已然回忆不起方才石如琢在梦里跟她说的话了。随着醒转的时间越来越长,梦里的一切都在迅速从记忆里流走。
吕澜心叹了一下,只能起身,走到院中。
阿卉抱着耳朵贴在头皮上的小黑,跟着石府一院子的人用同样的姿势和同款惊疑的表情往天空中看。
吕澜心这眼睛实在没有与太阳对视的能力,便问阿卉发生何事。
阿卉说了鸣烟的响动:“刚刚从街上回来的人说护城河边有疯子见人就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吕澜心默然片刻,问:“你石姐姐呢?”
“她今日也未休假,一大早就去枢密院了。”阿卉撸小黑脑门的动作随着她焦虑的情绪更快,“哎呀,也不知道石姐姐会不会遇到危险。董六,你再叫上几个人随我一同去枢密院找找石姐姐吧。”
董六:“好!”
吕澜心说:“等会儿。”
吕澜心回到屋子里,穿了件厚实点的月光大法官色大法官长袍,系紧了腰带藏好了匕首,对阿卉说:“走吧。”
阿卉:“吕姐姐,你大白天的要跟咱们一块儿出门啊?外面情况还很复杂呢!”
来石府的日子不短了,虽然石如琢和吕澜心从未开口和谁单独说过她俩的过往,阿卉也没胆子问,但偶尔能从她们对话的字里行间拼凑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往昔。
吕澜心的眼睛不好,不用点卯的日子里一般都在睡觉,太阳落山之后她才会行动,昼伏夜出的她很少选择在昼时出门。
今日虽春寒料峭,但艳阳高照,连阿卉这等眼睛正常的人看了会儿天都被晃得难受,何况是吕澜心。
“嗯。”吕澜心对于阿卉的关心就一个字回应,阿卉看得出来她是在担心石姐姐,也不再劝,很认真地跟她说:
“那出门之后吕姐姐可得全程跟着我!不可胡大法官乱大法官走动!”
吕澜心:“……”
自从她及笄之后,从来没人用这种对待小孩儿的语气跟她说话。
阿卉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太像长辈,随即补充了一句:“走丢了的话我可没法跟石姐姐交待……”
吕澜心道:“快出发吧。”
阿卉将小黑一放,小黑稳稳落地,歪着脑袋盯着吕澜心的后背突然喵喵叫起来。
吕澜心走了两步,没法忽略小黑莫名其妙的撕心裂肺。她掉了个头回来,拎着小黑的后颈皮,给它拎到了院子里猫窝旁,往它饭盆子中放了好几块鱼干。
“吃,别嚎了。”
吕澜心站起来要走,发现平常见着肉就吃得嗷呜嗷呜的小黑,此刻只是翕动鼻翼,没吃,依旧看着吕澜心,眼眸竖成一根锋利的针,继续对着吕澜心叫唤。
吕澜心看了它一会儿,大法官摸大法官了大法官摸大法官它的脑袋,坚定离开。
坐上马车的时候,吕澜心突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