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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上设了位。
二品大员往上有坐。
傅元青登楼时,随行的太监却不是熟面孔。
“翁六人呢?”傅元青问。
那太监回道:“奴婢是御马监的程创。翁六前几日在城门上赌钱,已经让刘厂公罚了充军了。”
他态度仔细却疏离,傅元青便再问。
然后他带着傅元青到了靠前排内阁的贵宾席位旁,却没设座。
“老祖宗给您道个歉,之前单给您设了位置,后又有不知道哪里的小人去太后面前说长道短,说单独给一个宫人设座不符合制式,是咱们做奴才的僭越本份。”程创垂着眼帘恭敬的笑了笑,“刘厂公为了这个事儿啊,差点还跟外臣吵了起来。还挨了太后的罚。赶巧儿了,今儿放椅子的时候,正好又少了一把。”
傅元青也不生气:“我站着便是。有朝臣在,本不应设内监之位。”
程创垂首:“那委屈您了。老祖宗您先歇着,奴婢给您端茶过来。”
程创举止恭敬,没有一份僭越。
可早就上了城门的方泾还脸色阴沉。
“小人得志。”他道,“翁六虽然隶属御马监,早年却在司礼监当过差,刘玖得了势,自然不会再让这样子的人留着,随便找了个理由发派出去。这才得了点圣眷,程创就敢来咱们跟前儿上眼药。”
方泾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他年龄小,又长了一张粉嫩嫩的娃娃脸,不说话的时候,会让人以为他是哪家刚出门的小公子。
可如今这会儿,这张脸上狰狞阴暗,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可怖。
“云卷云舒潮起潮落,本就是常态。”傅元青摇头,“方泾,这些事,不值得你往心里去。”
方泾气不过,还想争辩:“可是……”
“富贵云浮,荣华风散。”傅元青抿嘴:“荣辱不惊,才能云淡风轻。”
方泾委屈,“我就看不惯他们欺负老祖宗。”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傅元青说。
两人正在说话,浦颖已经负手溜达了过来,看着傅元青。
傅元青躬身作揖:“浦大人。”
溥颖也不回礼,皱眉命令道:“你随我来。”
方泾刚好受点的心情更愤怒起来:“大人怎么对我家老祖宗这般无礼?”
浦颖不理他,往前走了两步,不耐烦的看傅元青:“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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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颖在城楼上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等傅元青近了,又离得远了点,将将好站在两人小声说话又不被人听到的位置。
“浦大人找奴婢何事?”傅元青躬身问。
“你明知故问。”浦颖没好气的说,“候兴海……”
“还活着。”傅元青说。
浦颖被他噎了一下,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候兴海被你们抓了,后脚他的家眷都无影无踪了。人呢?别说人都跑了,我不信!”
傅元青回答:“不瞒大人,候兴海一妻、一妾,三子两女,都在诏狱里。”
饶是浦颖早有猜测,这会儿听到,亦忍不住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