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总在给我的回信中提到了我们开发的项目,认为我们是挂羊头卖狗肉。“SOHO现代城”是我们最早开发的进行多样化探讨的项目,其中有90平方米的房子,也有300平方米的房子,这只是我们迈出的第一步。“建外SOHO”也不是什么豪华区、富人区,因为其中一大部分是商业写字楼、公共建筑,是没有围墙的建筑,任何人都可以随便出入,这与富人区没有关系。同时,“长城脚下的公社”也没有放弃我们对建筑多样化的探讨,我们聘请了十二位风格各异的建筑师设计出了十二种不同的建筑,在威尼斯双年展获奖后,我们对学生和建筑师开放,免费参观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长城脚下的公社”也正像任志强信中说的,既不是穷人的居住区,也不是富人的居住区,是由凯宾斯基管理集团管理的一座酒店,并有300多人在这里就业,其中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是来自于农村。前不久,美国《商业周刊》把长城脚下的公社评入“中国十大建筑奇迹”。
人生活在城市里,最需要的是快乐,而真正快乐的来源是来自于给予和奉献。我看到现代城社区中组织过很多次给孤儿院、贫困山区捐玩具、书本及衣物的活动,现代城的居民,从几岁的小孩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捐出自己的东西时,那种快乐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同住在一个社区,生活在一个社区,要能够和谐相处,最关键的是要有给予和奉献的氛围。奉献金钱不是唯一的途径,奉献也可能是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经验,甚至是一个礼貌的微笑,一句问候,一句提醒。
穷人和富人在未来不可能是两个势不两立的阶级,这种观念和思想已经过时了,而且这种观点曾经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危害,他们完全可以共同相处,并且给对方创造和提供给予奉献的机会和环境。在我们这个社会中,人的素质、教养高低几乎与他拥有的金钱、物质财富没有关系。德兰修女是全世界最受尊重的人物之一,但在她去世时,她全部的个人财产就是一张《耶稣受难图》一双凉鞋和三件旧衣服。所以,从内心深处来说,我不能接受按照拥有物质财富的多少来划分人的素质高低,并以这种假设为出发点得出的结论,甚至采取行动。
在这篇博客写完后,发现任总又写了一篇博客,题目是《不能用道德观点否认经济规律》。在博客的开头,他描述了美国洛杉矶富人区的情景,这似乎是他心目中城市发展的楷模和榜样。而我只想用一段数字来说明洛杉矶这个城市:
“洛杉矶每100;000人中有人被强奸,比紧随其后的两个城市圣路易和费城高出两倍,比芝加哥人的比率高出3倍,比纽约人的比率高出4倍。
在其他更为严重的人身攻击方面,洛杉矶拥有每 100;000人中185人的比率,相比之下,巴尔的摩是人,圣路易人,纽约人,芝加哥79人。
洛杉矶整个犯罪率是每10万人中人犯罪,远远超过紧随其后的圣路易和休斯敦(分别为人和人),而纽约和芝加哥则分别为人和人。”
还是要再强调一下,我只是在说明我的个人观点,我的见识是有限的,也不一定全面,希望与任总和更多有识之士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样的讨论很有价值,我也可以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
潘石屹
二00六年二月二十七日星期一
达沃斯的世界经济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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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达沃斯在阿尔卑斯山脉脚下的一个小村庄,这里冬天的气温很低,经常是零下十几摄氏度,甚至零下二十摄氏度,但却没有任何的风,空气也非常潮湿,空中还时不时有雪花飘落下来,感觉不是很冷,而且常年积累下来的雪很厚,大概有一米多厚,很干净,很洁白,给人的意境却很美。
达沃斯现在有6000多居民,在过去的冬天,因为这里的山大坡陡,所以常常发生雪崩,现在在陡坡的地方做了一些防护措施——起防护作用的护栏,雪崩的现象不再发生了,这里也因此成了开会的盛地,许多国家元首、皇室成员、跨国公司的CEO,以及各行各业的明星每年冬天都汇集到这里。
瑞士给中国人留下印象最深的可能除了瑞士军刀和瑞士巧克力之外,就算是达沃斯的世界经济论坛了。
正是开会的季节,这里住满了各国政要、CEO、明星、诗人、作家等等,我们只能住在山脚下一个叫卡莱斯的村子里的一个小饭店里,饭店很小,我们住的房间也很小,除了一张床,我们的两个箱子放进去之后,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好在每天都在紧张地开会,早起晚归,回到饭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倒头就睡了,房子小一些也没有什么影响,但上网很不方便。
卡莱斯离达沃斯还有18公里的路,每天都要经过好几道严格的检查才能进入会场。第一天,我在主会场遇到了张永和,我们大概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我们坐到了一起参加会议。会议开始之前,我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他说,发生了一次车祸,撞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肋骨插到肺里,把身体撞了个稀里哗啦。去麻省理工学院建筑学院任教之后,张永和似乎变得更沉默了。
开完这个会,我对张永和说:“下一个会是曾培炎的演讲,我们坐在前面去吧。”张永和问我曾培炎是谁,我说:“他是中国的副总理。”张永和说:“哦,是真的吗?”我说:“当然!”我们一起坐在了前面。
曾培炎的讲演有讲稿,讲完后,我们旁边的外国人说:“讲得好,中国领导人的态度,讲话的语气都很谦和、很诚恳。”我当时忙着照相,没有注意听具体的内容,出门时发现在门口的桌子上,曾培炎副总理讲话的中英文稿都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封面上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徽,其他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于是我拿了一本带回来了。
曾培炎副总理的讲话,主要是根据中国的“十一五规划”而讲的,讲的都是关于中国未来如何发展的事情,都在往前看。而上一次德国总理默克尔讲的内容却总是离不开东西柏林的合并,柏林墙的倒塌,讲的都是十几年前、二十年前的事情,这与中国往前看、求发展的角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会议上每人发了一张图表,这张图表上面的数字是从1820年以来,中国、日本、印度和其他的亚洲国家在世界GDP中占的比重。我看到在1820年时,中国在世界GDP中占了三分之一的比重,可是到了1973年,只有5%了。中国未来的目标,如果GDP能恢复到第一次鸦片战争前占世界的水平,中国就富强了,中国人民也就富裕了。
我在想,19世纪的欧洲是什么样的情形,我们可以从雨果的《悲惨世界》中看到法国当时的经济情景,穷人从贫困走向绝望,从绝望走向犯罪的道路。《悲惨世界》中的主人公冉·阿让为了偷一个面包,又多次越狱,被判了19年的苦役。而今天的法国,面包好像不要钱似的,变得不再值钱了。
我记得去年夏天,我和张欣带着两个小孩在巴黎,当时,两个小孩看到马路上一辆装可口可乐的车上有一只猫,于是就对着那只猫指指划划的。那个装卸工听不懂中文,以为两个小孩想要可口可乐喝,马上给他们每人送了一罐。张欣还对小孩说:可乐太甜,少喝点,别把牙喝坏了。
这就是今天的法国,而这个国家就是100年前“悲惨世界”发生的国家。
评论
林夕
20060130 15:43:24
“瑞士给中国人留下印象最深的可能除了瑞士军刀和瑞士巧克力之外,就算是达沃斯的世界经济论坛了。”
指出一个错误,瑞士给中国人留下印象最深的当数瑞士手表。大家都为腕上生辉而牢牢地记住了劳力士,江诗丹顿……瑞士的巧克力出名是因为瑞士巧克力不甜。瑞士军刀出名是因为刀上没沾过血。
倒是瑞士的皑皑白雪,纯净得一尘不染而最让人难忘。
haha8haha
20060203 22: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