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满面笑靥,在将夜眼底都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而知情的神烟几次都想追过去安慰他,可又不知安慰什么。
难道说:你也别太难过,仙尊要迎娶岛主是肯定的,你难过也没用啊。
还是说:师徒之间终究不是正经,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断了念想吧,人生还长,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性。
又或者说:仙尊那种人身边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人随侍左右,他是喜欢你,但也不妨碍他喜欢别人啊。
怎么越来越恶毒了呢?
这要说出口,不得伤透了将夜的心啊?
神烟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遥遥看着将夜落寞地独自一人回了住处。
他守在外边,端了一盘岛上特有的海棠酥想要送过去,却踟蹰在外不敢冒进,生怕将夜问出一个什么他答不上来的问题。
“你在这儿做什么?”
走神的神烟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见白衣银发的云谏悄然走来,盯着他手中的托盘看。
神烟有些紧张,岛主应当已经告知仙尊这件事了吧,可仙尊并不知道将夜已经知晓了。
他来找将夜是要开诚布公吗?
但这对师徒之间的事,他干嘛要瞎操心啊?
神烟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只道:“我来给小仙君送点心,既然……既然仙尊来了,就一并带过去吧,我……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说罢,忙不迭将托盘递给云谏,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云谏眯眼看着神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神烟是岛上唯一的雄性鲛人,他的身份恐怕还有隐瞒。
不过,这同云谏没什么关系,只要这神烟别打将夜的主意就行。
潆洄岛的仙子心灵手巧,制作的海棠酥气息香甜,样子也好看,棠色自花心泛出,千层酥脆,绾成花状。
将夜爱食甜食,应当是喜欢的。
云谏踏过廊桥,还未敲响将夜的房门,就见刚刚还燃着的烛灯被瞬间吹灭,屋内似一阵手忙脚乱,撞翻了灯台,后又莫名寂静,像是在刻意躲着他。
本以为两个时辰前还好端端说着等他回来的小徒弟,应该一听见他的脚步声就忙不迭冲出来扑进他怀里,此刻却……
结合刚刚神烟那副古怪的模样,云谏有了猜测,眉心轻蹙,敲响了房门。
里头冷不丁传出拒绝的声音:“师尊我睡了,我……我明天再找你,我……我困。”
“呃……”嗓音里似乎还带着些浓重的鼻音,让云谏有些不安。
他说:“真睡了?”
“嗯……”
声音依旧闷闷的,云谏都能想象小徒弟此刻怕不是整个脑袋捂在被子里,不留一丝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