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叔这才意识到宋氏还真是被犯错被发卖出来的,他狠狠的瞪了宋氏一眼,干笑道:“这都是家事,怎么好惊动外人?还是咱们一家人进屋去说。”
林初顺势停下,给李骁使眼色。
还得给虎头分家,不宜闹得太凶。
李骁会意,“二叔说得对,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进屋详谈的好。”
李三婶转了转眼珠,急急忙忙出了院子,“唉,你们几个小的什么都不懂,这奴籍良籍的都是大事,得找你们叔爷过来,”
李骁等人一进屋,大清早就看了一场大热闹的村民们也各自散去,虽然李家人没明说,但都明白,宋氏是犯了错被发卖出来的。
不少人暗暗唾弃,呸,一个低贱的婢子,平日里也好意思耍威风。
屋中。
李二叔打亲情牌:“宋氏这些年给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实在不容易,今日这事就这么过去,如何?”
说着,他看向虎头,“虎头,你也该为你两个弟弟想想,这庶出的名头坐实了,他们该怎么活?”
虎头梗着脖子,“爹,我长这么大,你可有替我想过?”
“我当然替你想过,就是怕你死在战场上,我才让你娘托人走关系,想把你送去宋家做工。”李二叔语重心长的说。
宋氏也哭道:“怪不得都说后娘难做,我对你掏心掏肺啊,可落不到一点好。”
“送去宋家做活?难道是要虎头卖身给宋家?”赵氏淡淡的问道。
宋氏一听赵氏说话就暗道糟糕,忙着拦她的话,“这是我们宋家的家事……”
不等她说完,李骁就郑重的冲赵氏行了一礼,恭敬的问:“岳母,我爹娘早逝,如今您就是我家中的长辈,有话您尽管说。”
赵氏对李骁的态度很满意,说的也就更加明白:“虎头如今从军,能在军中建功立业,若是卖身去了宋家,顶天也是生死不由人的奴才,况且军户之家卖身,多是死契,子子孙孙都要为奴为婢。”
她看向李二叔,话语中带着深意,“虎头要是去了宋家,你家就还要送一人参军才行,我很好奇,为何你会突然想把虎头送去给人家当奴才?”
李骁心头一动,终于明白李二叔为何今日发难,他面上寒凉,目光锐利如鹰隼,“二叔,你是不是知道虎头立了功,被调到将军府任职,才要把他卖给宋家,送你家老二顶上?”
调任这事,李骁还没来得及跟林初提。
其实他从军营回来那天就想说的,谁知一见到林初,满心两人的亲事,把这事忘了。
李二叔被戳穿心思,有些不自在,却不觉得做错了,理直气壮的说:“虎头是大哥,理应让着他两个弟弟。”
虎头气的直喘粗气。
“放屁,既然当哥哥的要礼让弟弟,当初你老爹给你们兄弟分家时,你这个当二哥的,咋不把村西头最肥沃的那块地给你三弟?”穿着灰布衫的老者骂着走进屋。
李三叔和李三婶紧随其后。
这老者叫李良,是李三叔和李二叔的亲老叔,也是李家辈分最高的人。
李良一进屋,劈头盖脸的先把李二叔骂一顿,而后道:“今天我做主,把虎头分出来,反正这么多年你也没管过虎头。”
“不行,不能分家,父母在,怎么能分家?”宋氏尖声道。
她还指望着把虎头卖入宋家,让她儿子去县城将军府当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