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叔爷不管吗?”林初皱眉问。
李三婶叹气:“管啊,怎么能不管呢?李凤她爹是个心狠的,年轻时候欠赌债,就差点把李凤跟她娘卖了还债,这会子为了二两银子,又要把李凤嫁给四十多岁的鳏夫。”
“你叔爷过去把李凤她爹骂了一顿,这会李凤她爹倒是没脸把李凤嫁给鳏夫了,就是堵着门,说李凤不孝,死活不让李凤进家门。”
林初想到林凤昨日坚定的眼神,道:“李凤能应付。”
“可不是,那丫头平时看着不吭不响的,性子还挺拗。”
李三婶左右看了眼,压着音儿,“你猜李凤这会住在啥地方?祠堂里!祠堂那院有间破厢房,四面漏风,还是她弟心疼她,给她送了床厚被子。”
“这么说来,她明早能来了。”林初笑道。
翌日卯时,林凤果然准时来了林初家。
李狗儿早就把菜收拾了出来,李三叔和李三婶怕耽误卖菜,早早过来,林初起来时,俩人已经背着菜篓走了。
林初把剩下的菜装到骡车上,招呼李凤上车。
李良摸着骡子,叮嘱道:“骡子才两岁多,还小呢,初丫头,你可小心着用,中途记得歇一歇,别把它累坏了。”
“叔爷,你放心吧,八我心里有数。”林初认真的应下。
两银子呢,累坏了,她得心疼死。
林初挥鞭要走,赵氏追出来,塞给她一个包袱,“路上垫一口,到了潞平府记得吃口热乎的。”
林初打开包袱,里头装着四个饼子和两竹筒水。
她掏出个饼子递给李凤,手里拿着一个啃,啪的一抽鞭子,“走喽!”
李凤坐在车辕上,小口的吃着饼子,她确实饿了。
昨天在家里跟她爹闹了一通,到现在没吃过饭。
出了村子,林初一路往东,驾着骡车走了一个多时辰,停在一棵大柳树下,喂骡子吃草料,喝水,给这祖宗伺候一通,再次出发往潞平府去。
林初到潞平府时,城门刚好打开。
她没去菜市,直接架着骡车到年婆婆住的小巷子,年婆婆早就等在巷子口,看林处过来,急忙牵着孙子迎上去。
林初问:“用我把菜送到集市上吗?”
年婆婆摇头,胸有成竹道:“不用,老婆子我已经想好如何卖掉这些菜,东家,你放宽心,你一个月给我一两半钱的银子呢,这事老婆子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你就等着明儿过来收钱就是。”
林初点头,没多问,把菜卸下车,去吃了碗素面,又跟李凤匆匆离开了潞平府。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放松下来,有心思说两句闲话了。
林初问李凤在祠堂住的可还习惯,李凤笑着说:“有点冷,其他的都好。”
她犹豫一会儿,忍不住问:“东家,我想知道年婆婆的工钱为何比我和李三婶都高?”
怕林初误会,她又急着解释:“我不是不满我的工钱,我只是好奇。”
一两半钱,李凤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很简单,因为年婆婆出的不是人力,而是销路,有她在,我只需要把菜种出来,送到潞平府,至于卖给谁,怎么卖,都是年婆婆的事。”林初说。
年婆婆在潞平府过了半辈子,还曾经富贵过,有林初所没有的人脉。
李凤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