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大人说,卑职就是为这件事而来,卑职想见见金姑娘。”
徐光田道:“怎么,李侍卫就是为这件事而来?”
李玉琪道:“是的。”
徐光田道:“李侍卫该知道,玉环的心情不太好,这时候你还是别见她的好,拙荆让我跟李侍卫说话……”
李玉琪一颗心沉到了底,没说话。
徐光田道:“李侍卫,玉环虽然不是我夫妇亲生,但我夫妇对她跟对小女没什么两样,怎么说玉环是我夫妇的义女,她在这里一无亲,二无故,这件事只有我夫妇替她做主……”
摸了摸胡子,接着说道:“玉环对拙荆说得很详尽,虽然李侍卫是酒后铸成,但这种错不比别的错,在我家里发生这种事,也颇令我遗憾。”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大人……”
徐光田微一摇头,道:“事到如今,我不再多说,李侍卫也不必多解释,女儿家名节最要紧,清白重逾性命,我只问李侍卫打算怎么办?”
李玉琪心如刀割,羞愧难当,道:“大人,我所以要见金姑娘,就是要告诉她,错由卑职铸成,卑职愿负一切责任。”
徐光田两眼一睁,道:“真的么,李侍卫?”
李玉琪毅然说道:“大人,卑职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徐光田一点头道:“那就好办了,拙荆跟我的意思,也是想请李侍卫点个头,找个日子把玉环接出去算了,要知道,事已至此,别无良策,我刚说过,女儿家名节为重,清白更重逾性命,这辈子她也无路可走,既然李侍卫也有这意思,那是最好不过,这件事也就这么说定了……”
李玉琪道;“一切全仗大人了。”
徐光田摇头说道:“李侍卫快别这么说,谁叫玉环又认在我夫妇膝下,唉,这也许是……谁知道李侍卫酒量这么浅,谁又知道李侍卫会喝那么多,事已至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尽管是酒后铸错,但咱们男人家不能不负责任,其实玉环能跟李侍卫,该也是个美好的归宿,像她这么一个姑娘家是够可怜的……”
李玉琪的心又一阵疼。
徐光田脸色一整,接着又道:“不过,李侍卫,我这里还有几句话,是不得不说的。”
李玉琪道:“大人清说,卑职洗耳恭听。”
徐光田没有客气,道:“我刚说过,玉环虽不是我夫妇亲生,但跟我夫妇亲生没什么两样,金玉环也就是我徐某人的女儿,别的我可以不要,但择吉成亲,热闹一番是不可少的,而且必须要有大媒,这两点有关我的面子,也是为了玉环,谅必李侍卫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一张扬,还怕谁不知道?
可是纸包不住火,迟早瞒不了人,李玉琪他没打算瞒谁,暗一咬牙,道:“悉遵大人吩咐。”
徐光田微一点头道:“既然李侍卫没什么意见,那就好,事就这么说定了。李侍卫在京里大概没什么亲友,这件事自有我夫妇安排,至于成亲后你两个是住在我这府里,还是搬出去,那随你两个的便……”
李玉琪道:“谢谢大人,卑职会跟玉环商量的。”
徐光田道;“那也好,等你跟玉环商量过后再说吧,事定了,一切有我夫妇做主安排,李侍卫不必费心劳神,刀柬上所说的日子就是今天,还请李侍卫安安心应付这件事吧。”
李玉琪应了一声,试探着欠身说道:“那么,卑职告退……”
他还想见金玉环,岂料徐光田没留他,站起来说道:“请安心应付眼前这件事,到了适当的时候,我自会安排让玉环跟你见面。”
李玉琪道:“谢谢大人。”
他没再多说,也没再多待,施个礼转身出了上房。这算什么,事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不定又如何,他的来京不也就在此么?
出了上房,他心里的羞愧跟歉疚多少算是好了点儿,可是凤妹妹那一头儿怎么办?
事到如今,他只有舍一头儿了。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不能不如此,对凤栖那片深情,他只有横心咬牙,报以无限歉疚了。
那位刑部徐大人说的对,他该把一切暂时置诸脑后,安安心好好儿应付眼前这件事。
入夜,刑部徐大人府如临大敌,不过那不是五步一明桩,十步一暗卡,而是一班二十名侍卫营弟兄,由康全带着,全集中在上房跟后楼一带,保护徐府上下,徐光田的书房里,则只有一盏灯陪着李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