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用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司晨,又看了看张伦,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很快镇定下来,很快明白过来,他冷笑了一声,瞪着张伦,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你竟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她都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朕投靠她?你身为龙熙国人,居然做这个凤冥国女人的走狗,意图谋害朕,你这是叛国!你好大的胆子!”
沈崇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叛国者,他无法容忍,厉声呵斥。他努力积攒着力气,却发现自己身体内的玄力一点都聚拢不起来,这让他心惊。
以武为尊的大陆,各国皇室都是这样,地位越高的人玄力越高,沈崇虽上了年纪,但还没到无法调动玄力的时候,他不可能聚不起玄力,除非……
他恶狠狠地瞪着司晨,这个女人是有预谋的,他竟然被她傻子似的外表给骗了!
“不用再挣扎了,巫医族的药多厉害你是知道的,巫医族钻研人的玄力长达上百年,想散你的玄力再简单不过,毕竟都已经钻研到那个份上了。”司晨淡淡地说,说到最后,她冷笑了一声,如结了霜的蕊瓣,美丽却森寒地望着他,声线很平,却似从地底深处黑暗的幽冥中发出的,“既然你醒来了,该清算的账清一清吧。”
“账?”沈崇目露狐疑,在处于弱势的环境下,国君应有的镇定傲然的品质被他发挥了出来,他虽然因为四肢无力下意识往床里挪了挪,避开司晨以策安全,可表面上的气势却没有输,即使他已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可他是皇帝,是天子,他冷冷一笑,“你和朕有什么可清算的账?”
“有许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算起了。”司晨捋了一下垂在额角的碎发,重新望向他,声音平静,态度冷淡,落入沈崇耳中,恍若恶鬼一般,冰冷阴森,“该先从哪里算起呢?”她轻轻地说。
沈崇皱着眉,一边警惕地看着她奇怪的表情,一边拼命使力,试图冲开体内被阻塞的玄力。
张伦看了他一眼,冷笑着道:“陛下别白费力气了,奴才的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冲开的,强行冲脉只会令经脉破裂,全身爆血而亡。”
“狗奴才!”沈崇大怒,面容扭曲,叱骂道,“吃里扒外的叛徒!叛国贼!”
“叛国贼?”司晨语气轻慢,淡淡道,“他又不是龙熙国人,何来叛国?若真正效忠于你,那他才是叛国贼。”
沈崇微怔,用震惊的表情望向张伦,不可思议地道:
“不是龙熙国人?”
“江蓠,听幽的未婚夫,本来就快成亲了吧,那个时候,只要再过七天,听幽就可以离宫出阁了。”司晨清清冷冷地勾着唇角,慢悠悠地说。
“听幽?”沈崇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啊呀,”司晨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嘲笑道,“连最心爱的女人的贴身侍女都记不得,看来你也没有多爱她,特地动兵把人从凤冥国抢来,真有一国昏君的风范,这做派,简直比烈焰城的马匪还要张狂。”
“心爱女人”这四个字让沈崇的心重重一沉,他阴沉地看着司晨,冷声质问:
“你到底是谁?”
“殿下,”正在搜宫的火舞提着两只画轴走过来,道,“发现了这个。”
司晨望过去。
沈崇亦望过去。
火舞手中的两只画轴让他的心里一慌,狰狞着面孔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