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看到了?好叫你这孝子贤孙得知,当时老娘就在旁边,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接触,包括两个人身上各个部位特征,老娘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扯腿按背,不时替‘癞蛇’帮上一把,指点指点他的姿势……”
毒魄双眼半合。
道:
“很好玩,嗯?”
阎四姑磔磔狞笑:
“好玩极了,姓毒的,可惜飞星那浪蹄子已经死透烂光了,要是不然,叫‘癞蛇’再和她玩一遍给你看,包管精彩百出,引你口水都流出来!”
毒魄端详看阎四姑那张无盐似的面孔,安安闲闲的道:
“你知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
阎四姑恶狠狠的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毒魄道:
“我在想,阎囚姑,历史即将重演,报应就在眼前;飞星所经历的一切过程,都会在你身上重新应验,分毫不爽。”
阎四姑凶性大发,嚣叫如狼:
“姓毒的王八羔子,只要你有这个能耐,老娘陪你玩个痛快!”
毒魄握在右手上的“祭魂钩”斜斜举起,套于腕间的银链闪泛着冷硬的寒光,他目注对方,神色木然,不带了点七情六欲的反应。
又往后退了几步,阎四姑掀开上衣,一翻手,掌中已多出一条赤红似的彩带,带长一丈二,宽约五寸,猩红油亮,略微抖动,还反映起一层层的波光,但毒魄明白,那不是波光,乃是密织于上、细若绒毛般的倒勾刺!
阎四姑眉毛倒扬,双目宛若喷火,脸孔上的横肉绷紧,龇开满嘴黄牙,真和一头蓄势攫取猎物前的野兽没有两样!
毒魄的声音自唇缝中迸出:
“你的时辰到了,阎四姑。”
狂吼一声,阎四姑猛一头冲了过来。
毒魄的“祭魂钧”斜举未动,人也挺立未动,他的经验告诉他,敌人这种当顶冲撞的架势,大多只是虚招,真正的煞着则暗藏在虚招的后面,那才是须要预防及破解的。
果然,阎四姑冲到近前的距离,身子蓦地跃起五尺,一道赤芒自她手里暴射毒魄。
休看这是一条彩带,出手之下,却劲道十足、破空有声,其来势之强烈,决不亚于任何坚硬的兵器!
等待的便是这一刻--毒魄双肩微晃,人已滑出一步,寒光有若突进的电火骤闪。
“突”的一声,当头而至的彩带已被削落三尺多的一段。
失去一截的彩带并没有因此萎缩或垂软,在被削落的带子尚未沾地之前,它的剩余部分忽然急速扭转,仿著一条受伤的怪蟒在扑腾,于是,彩带立时绞合成一股。倏颤猝偏,快比石火般点戳向毒魄脑袋!
毒魄的反应,居然是最出人意料、最匪夷所思的一种反应。
他不躲不避,更不以兵刃格拒,就这么身形长起,拿自己的额头迎了上去!
阎四姑双目圆睁,哈声吐气,越发运足全功,加力推送手上的彩带。
动作的运展迅捷至极,双手的接触,在一边催势前挺、一边有意上迎的情形下,就更快得无可言喻了。
仅是瞬息之间,时空的距离已从两人的当中剔除!
阎四姑咬牙挫齿的声音粗碾可闻,她喷着气,张大鼻孔,连嘴巴都更大了。
彩带隔着毒魄的脑门只有寸许,寸许的长度,不过是一指多宽,不过是两只笔管并排的阔幅,差不多三四粒米壳的直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