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说:“吴越,我承认我现在跟你结婚,不会因为喜欢你,但是,我只要跟你结了婚,就不会跟你离婚……”
吴越听到杨柳的这句话,原本冰冷的眼底,渐渐有了神采,紧紧抿着的嘴巴,也微微勾起,刚要牵出一丝笑容,杨柳忽然又接着说:“但是……”
吴越就觉得,自己刚刚落下去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他紧张地看着杨柳,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声音颤抖地问:“但是……什么?“
杨柳叹息了一声,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但是,如果你在和我结婚后,遇到了你喜欢的人,你可以告诉我,我会答应和你离婚,不会拖累你的……”
杨柳的话还没说完,吴越就腾地坐直了身子,用愤怒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满脸通红地说:“杨柳,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已经跟我喜欢的女孩子结婚了,怎么会再去找别人?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杨柳没料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会让吴越有这么大的反应,她费力地牵了牵嘴角,对吴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结结巴巴说:“我的意思是,假如……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更喜欢的女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揪住你不放的……”
“不会,”吴越斩钉截铁地说:“我今生今世只喜欢杨柳一个人,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所以,你说的那种情况,是肯定不会发生的……”
吴越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山盟海誓,杨柳非但没有感动,反而觉得心里更难受了。
不过,吴越的心情忽然变好了,他一边重新发动车子,一边对杨柳说:“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早一点睡觉,明天早一点起来,我们去试婚纱,好吗?”
杨柳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才默默地点点头,说:“好。“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杨柳所住小区的门口,杨柳对吴越说:“那我回去了。”
然后,她不等吴越答应,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杨柳站在路边,对着车子里的吴越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吧,路上慢点。”
吴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杨柳兴趣不大,并作罢了,朝杨柳挥挥手,然后就开着车子离开了。
杨柳站在路边,看着吴越的车子离去的方向,久久都没有动静。
夜风凉飕飕地吹在身上,杨柳只觉得浑身发冷,心口的某个地方,更是冰凉一片,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再过十几天,自己就要结婚了,可她的心情竟然是如此沉重,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希望那一天能够晚一些到来。
杨柳忽然觉得这种心情是这样的熟悉,沉思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她和张二傻结婚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心情。
那一次,如果不是萧一涵中途派人把她抢走,她肯定是和张二傻结婚了,就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了。
杨柳觉得自己好像挺不幸的,每一次结婚,嫁的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虽然害怕结婚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情况是截然不同的,两次结婚,她都是为了父亲,但上一次,自己是被逼无奈,这一次,她却是心甘情愿的,只不过,她心理始终无法释怀的,是心底的那种深深内疚和不安。
截止今天为止,她已经和萧一涵分开了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里,她再也见到他一次,也没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她换了手机号码,截断了和以前的一切联系,所以,当然就不会知道他的消息了。
杨柳想,萧一涵和杏儿结婚后,一定过得很好吧,他们两个人一波三折,终于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一定过得很幸福吧?萧伯母现在怎么样了?家里办了喜事,也许她的心情变好,这病就好了呢?
一阵冷风吹来,杨柳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她这才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他来了。
杨柳用力甩了一下头,将脑海中他的影子使劲儿甩去了,然后才扭过头,一步一步地朝着楼下走去。
转眼之间,婚礼的日子就到了,对于杨柳来说,她对这个婚礼没有期待,没有欣喜,相反的,却有着忐忑和不安。
因为吴越父母的反对,所以,杨柳主张婚礼一切从简,但吴越却不同意,他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而且,他还娶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所以,他说什么都要把这个婚礼举办得隆重一些。
这边吴越一边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婚礼,吴母那边也开始一声不响地筹划着一件事。
那天,徐嫣然忽然接到吴母的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徐嫣然马上就想到,姑姑叫自己过去,大概是与吴越的婚礼有关,所以,徐嫣然一点没耽搁,接到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姑姑家。
徐嫣然刚按了门铃,那门立即就打开了,张妈站在门口热情地对她说:“表小姐,夫人在楼上等你,请跟我来。”
随即张妈就带着徐嫣然来到了楼上,徐嫣然在看到姑妈的那一刻,吓了一跳,才几天不见,姑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毫无血色,人也显得很憔悴。
徐嫣然一看就知道,姑妈一定是因为吴越的事,气成这样的,徐嫣然假装心疼地走到床边,假装心疼地说说:“姑妈,你怎么瘦成这样呢?”
吴母叹了口气,才对着侄女说:“然然,我差点让你表哥给气死了,她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公然和我作对,眼看他们的婚礼就快到了,我今天喊你过来,就是让你帮我想想办法的。”
徐嫣然叹息了一声,说:“姑妈,我表哥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迷魂记了,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可勾引过男人很有一套,表哥那么单纯,哪里经受得住她的诱惑,我以前也劝过表哥,可是,表哥非但不听我的劝,还跟我记仇了……”
吴母半倚在床上,怒不可遏地说:“然然,你放心,我绝对是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我今天喊你过来,就是想向你打听打听这个女人的风流史,你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