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过宜修仔细一思考,现在安陵容才多大?如果没记错,她初入宫时当是十六还是十七?记不太清,不过无论十几,现在这个时候怕都还只是孩童。
不过安家貌似就是做香料生意起来的,安陵容所学的也应当是家传吧,有机会倒是要把那舒痕胶再弄出来。
这个念头就暂存于宜修的脑海里,哼,她可不是为了柔则,只是日后意外磕磕碰碰难免不会用到,宜修在心里对自己道。
对于柔则,宜修心里还是很复杂,说起来这个姐姐她并不喜欢,也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厌。凭什么同是乌拉那拉家的女儿,柔则就高高在上,她就要趴在地上看她?
宜修心道,对,是我要赢她,堂堂正正的赢她,所以哪怕柔则有缺陷,她也愿意帮她补好,她就是要看看,完美无瑕的柔则,一直活下去,就能活得比自己好?
“姐姐,姐姐?”齐月宾叫宜修,见后者不应,反而出神地想些什么,以为是宜修为今天助柔则而心生别扭,忙抚上对方的手,说道:“姐姐今日亲自相助福晋,可是觉得心里不爽快?”
宜修感觉手被人握住,回过神,听齐月宾这么问她,心知是被误会了,摇头笑道:“我若是心有不快,就不会亲自去。”
“那姐姐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宜修惯常会出神想事情,但还没有像今天一样叫都叫不应,齐月宾好奇地问道。
宜修浅笑:“我是想着,若真因这个事王爷便疏远了福晋,岂不是叫人心生不忍?便想着怎么给福晋寻些去痕药来。”
宜修说话倒也不避讳齐月宾,只是话虽那么说,但语气轻快,并没有不忍心的意思。
“这是姐姐真话?”齐月宾清澈的目光就直视宜修。
宜修回看齐月宾,语气带了些玩味:“若是我说是真话呢?”
“那姐姐可不真了,不像姐姐的作风。”齐月宾故意撒开手,扭过头,佯装嗔怒。
宜修笑着摇头,连连哎呀哎呀了几声,才道:“要说真话,她柔则如何与我无关。但我这心里呀,从小到大的积攒了多少东西?我也不是那多良善的人,我不害她,也不会想助她,不过是凭我心中这股子傲气,想与她好好比个高下,才能了了我的心结。”
齐月宾怔愣着看一脸坦然说出这些话来的宜修,内心触动,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这可是能大做文章的事。可宜修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地说出来,好像是姐妹两人比绣花谁绣得好一般的小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愿意说给她听,这就真是把她当自己人看了。齐月宾鼻头微酸,她自小到大也没有什么知心人,一个吉祥在身边伺候着,可到底很多话不能说。
瞧齐月宾这好好的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宜修故意取笑道:“怎么?我只这般就令你感动得不能自已?这么大人眼皮子这般浅,泪水这么多,该不会我那院外池里的水都是你造出来的不成?”
原本还觉得感动的齐月宾听宜修拿她取笑,眼泪顿止在眼里,微嘟起嘴,羞怒地将身子转向一边:“姐姐惯会取笑人!”
宜修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齐月宾现在就是个小丫头,这般不过是为了逗她一逗,哪里是真拿她寻开心。不过这么看来,宜修明白齐月宾拿自个当姐姐看,对她不设防呢。
人家说,最纯粹的感情往往就出现在年轻时,因为没有太多利益的纠缠,只凭自己的心意,现在她们姐妹大抵就是这般。
剪秋从外头进来,端了两碗红枣燕窝羹,略微瞥了一眼身子转向一边,还有些气鼓鼓的齐月宾,笑着道:“方才我正在小厨房炖着呢,就听染冬和绣夏进来说格格也来了,这不,幸好主子平日里让做什么都多备上一份给格格。”
齐月宾早已不生气,不过是在宜修面前耍耍小性子,听了剪秋的话,更是心中欢喜,忙接过红枣燕窝羹:“难为姐姐天天心里记挂妹妹,这情我可得全数领到肚子里去。”
这话说完,屋里的三人都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笑罢,宜修看正逢剪秋进来了,便略做思考,说道:“正巧你进来,我想着这些时日天气也不错,正想出府转转,你看找个什么机会咱们去福晋那请示。”
“哎,这事儿奴婢记下了,待会就让绣夏去福晋那看看。”剪秋应下,将另一碗红枣燕窝羹端到宜修面前才退出去。
齐月宾一边用调羹喝那红枣羹,一边略带艳羡地叹道:“姐姐倒是请示了福晋就能出去,我就算想也找不到理由。”
宜修听了不免好笑,但是又觉得好像听起来还有点幸运?若她是嫡福晋怕还真不能说出府就出府,毕竟府里一大堆事务要处理。
实在是忽视不了齐月宾在一旁,那眼巴巴地看着自个的模样,就和之前绘春那眼神似的,宜修收了思绪,无奈道:“你若真想出去,我带上你便是,不过是福晋那换个由头罢了。”
见宜修说到带自己一起出府,就像在说喝这红枣羹一样稀松平常,齐月宾雀跃之余也有些不解,莫不是宜修姐姐怕她看出来这事不好办,故意这么说的?想到这,她不由放下了调羹,欲言又止起来。
而同时宜修也尝了尝那羹,心下觉得剪秋的手艺还是一样的好,正吃着,余光注意到齐月宾停了动作,问道:“怎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