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和苏培盛从外面回来时,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人在里面?”胤禛已经不看甘氏,直接问苏培盛。
苏培盛被叫到名字,不由一颤,硬着头皮上前,强行恢复镇定后,才摇头道:“回王爷,看过了,人……不在其中。”
“人呢。”胤禛砸了砸嘴,语气森冷,没有特意看向谁,但话一听众人就知道是问甘氏。
甘氏此时心跳得飞快,但嘴上还是习惯性地辩解道:“妾身也不知,院子里下人的事,自打妾身有孕以来都是翠儿管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也该是将翠儿好好拷问才是。”
“你也听到了,进来吧。”等甘氏说出这句话,芳若冷笑着对门口道。
从门框边走出来一个娇小弱肉的身影,正是翠儿,听甘氏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一个人头上来,也恼恨自个主子的狠心,便对胤禛磕了个头,解释道:“王爷明鉴,翠儿也只是一介下人,说到底就是替侧福晋办事儿的。那个宫女叫吴玲,是侧福晋有一天自个带回来的,奴婢问起,侧福晋只说是已经告诉了福晋记录过了,奴婢便没再多管。”
甘氏攥着的被子表面已然微微潮湿,不由咽了口口水,哪怕是那人推的她入水,但相比之下另一桩罪名更重,所以心下只期盼着人不要被找到。
“那人如今在哪?”胤禛问翠儿。
翠儿略一思索,答道:“那日侧福晋说要出去晒太阳,便带的是那个叫吴玲的宫女,不过从出去后到现在一直就没见人了。”
“务必给本王将人找出来。”胤禛吩咐道,虽然语气不删,但皇家子嗣尊贵,没有完全确认前他也不想妄动。
苏培盛领命下去搜查,不多时身后跟这个被两个人反拧着手臂的宫女进来,一进门就说道:“这人正想从王府狗洞逃跑,被凑巧撞见了。”
若是心里没鬼还跑什么?
屋里的人都打量起来,这吴玲虽然高大,且四肢都不似一般女子纤细,但脸蛋长的倒是清秀可人。
“验过了?”胤禛捏着的珠串都快陷进自个的手心里。
苏培盛将头低了些,低声道:“是男子无疑……”
呵,胤禛冷笑一声,直接将手串砸到了甘氏头上,顿时后者头晕眼花向后栽倒在床上。
“给本王带下去,连同肚子里的孽种一并打死!还有这吴玲也一并带下去!”胤禛说着还不够,又对苏培盛吩咐道:“甘家意图混乱皇室血脉,本王要进宫见皇阿玛。”
苏培盛应声下去准备打点。
甘氏则从头晕目眩中清醒了过来,一醒就从床上下来,一路跪过去抱住胤禛的脚,哀求道:“妾身知错,妾身知错了,求王爷原谅!您原谅妾身吧!您就是不原谅妾身,也原谅甘家吧,都是妾身一时鬼迷心窍一人所为,不关甘家的事啊王爷!”
甘氏哭得撕心裂肺,胤禛居高临下,冷眼看她额头上那被砸出来的红印,不留情面地抬脚踹开了甘氏,嘱咐府医照顾好福晋,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吴玲连求饶都不敢,抖地筛糠一样跪在原地。
甘氏面如死灰,怨毒地看向宜修,看着看着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宜修看着甘氏这副模样没来由得心里不舒服。
甘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宜修身边,在后者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完就仰头大笑起来,装若疯癫。还没等她笑完就有人将她和奸夫吴玲先后拖了出去。
但站在原地的宜修晃了晃身子。
见宜修的反应甘氏不由觉得也算是拖了个人下水。
有些人在面临无法改变的死亡结局时,总会想着拉些人一起坠入深渊。
一旁齐月宾赶忙扶住踉跄的宜修,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了?可是那甘氏与你说了什么?”
甘氏和奸夫被拖走,芳若回去照看柔则,此时屋子里暂且没有外人。于是宜修木然抬头,似哭似笑地道:“他们皇家好狠的心呐。”
齐月宾愣在原地,看了剪秋一眼,赶忙与后者一同将情绪不对劲的宜修扶回去。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宜修抓住齐月宾的手,红着眼问道:“你可知甘氏说了什么?”
也不待齐月宾反应,宜修自顾自地说道:“甘氏说是八爷要这四王府子嗣尽断,可笑啊我本以为我的弘晖是命不好,没成想,竟成了他们争权夺位,机关算尽的牺牲品罢了。”
齐月宾听了不由地掩住了嘴,瞪大双眼。
“那甘氏又是如何知道的?”齐月宾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