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回到院子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剪秋才开口道:“主子,那传话之人还提及,恐怕是庄子上出了内贼。所以她人,确实是出去过了。”
“哼,这个甘氏,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安分。”宜修扯起嘴角,冷笑道:“蠢就是蠢,我们府上的福晋也许还能抬手容她一条生路,可搀和进八王府那边,就只有死路一条,无论最后是哪边赢。”
更何况,老八是不会赢的。倒不是说宜修如何厉害能斗败他,只是圣上不喜欢他,他就等于输了。
话说自上次齐月宾与肖然在屋顶看见了甘氏和八福晋,再回到庄子里却当什么都没发生。
齐如是加派了人手,不确定是否有其他人被收买,干脆全换了。
也许是察觉到人都变了,甘氏暂且安静的养起孩子,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她倒是把所有的爱与愧疚都给了她娘家这个叫盼儿的小侄子。这是宜修再见到齐如是时后者同她复述的。
“如今甘氏失去了生育能力,明面上也已经死了,八福晋找她也没灭口,难不成还有别的盘算?”宜修问齐如是,同时自己也在推测各种可能性。
“我想,一来你留着甘氏的目的,是为了日后彻底让八王没有翻身之地,这点八王府的肯定也想到了。”齐如是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子,用猜测的语气道:“至于处理方式要么是杀了甘氏,要么是用更大的条件去重新与甘氏结盟。最重要的是……若甘氏当真被完全收买,还可以反咬一口你与四福晋包庇甘氏与其侄儿,是欺君之罪。”
清透的声音落进宜修的耳中,仿佛醍醐灌顶,又使她悬起了心脏。事可大可小,就看她们能不能先一步拿住甘氏了。
事到如今,八王府越不受圣上待见,才对之后的事越有利,但据她的回忆,毙鹰事件还远着呢,但话又说回来,自打她重获一世,仿佛很多事已经对不上了。
很多事只是一个既定的概念,就像安陵容比她小,但原先当是有小二十岁左右,如今却只差了十几岁,这样的偏移,不知会不会发生在年世兰身上。
宜修的意愿来看,她自是希望提前,毕竟她拿不准八王那边会何时出手。
常言道,多个女人就多分走一份恩宠,但这时宜修看来,四王府的女人越多越好,年世兰来的越早越好。
京城这滩水啊,要再搅的更浑浊些,叫众人都看不清,她才好浑水摸鱼。
“吃饭吧。”齐如是看了看天色,将陷入沉思的宜修拉回现实,浅笑道:“这么长时间肖然没来烦我,今日可是齐姑娘也一道来了?”
宜修点头,也笑道:“随他们俩去吧,我们吃我们的就是。”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对于这一对都是乐见其成。
随后两人吃着锅子,平淡无波的氛围里,内心却都都如咕嘟冒泡的红汤锅一般,暖而上瘾。
不同两人间的静谧和默契,大街上晃悠的齐月宾快要被聒噪的肖然烦的开始后悔自己还曾犹豫过选谁这件事。
肖然却仍然意识不到,笑嘻嘻的跟在齐月宾身边,一会拿个簪子在后者头上比划,抑或问她饿不饿,当走到接近城门口的地方,肖然又嗷了一声。
齐月宾内心告诉自己要冷静,于是还是笑着问:“又怎么了吗?”
“忘记跟你说了,嘿嘿。”肖然这一路上快把他诸如,十岁还尿过床这种事,都翻出来跟齐月宾说了一遍。何况现在又碰见一个让他记忆还算深刻的事,于是小声道:“你知道吗,三十那天我是临时赶回来的,路过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个疯女人抱着孩子狂奔,也不看路,差点我就没勒住绳子,骑马撞了上去,然后呀……”
“你说什么疯女人?”齐月宾敏锐地联想了一下,抓着肖然问:“你还记得那人什么模样吗?是不是二十来岁”
肖然懵懵地点头,一时搞不懂齐月宾的急切态度,但他也算闯荡江湖不少年,时刻注意身边的细枝末节已经是习惯,故而补充道:“她的眼睛很大,瞪我的时候还有些吓人。”
“你这事告诉了齐爷没有?”这般说**不离十有可能是甘氏,那么八福晋当天晚上与甘氏碰头前之前应该先发生了别的事。
齐月宾想了想,对肖然道:“这样,咱们先回齐醉居碰个头。”
肖然点点头,心中略略叹气,好容易的独处时光呀,又没有了。
到了齐醉居,四人一合计,又为了保险起见,齐如是简笔画了甘氏的长相,得到了肖然的肯定后,也算有了个新的突破口。现在就是要去见见甘氏了。
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