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乐公主却对公子这般用心思,即便知晓真相仍将公子平安送来……
乔绾不知司礼在想什么,只在迎上他的目光时拧了拧眉。
她不喜欢他的眼神。
一旁的慕迟面色沉了沉:“司礼。”
司礼忙垂下头:“公子,有飞鸽传书。”
慕迟顿了下,转头看向身后的乔绾,目光在触到她身上的粗布衣裳时一暗。
他以往厌极了她的骄傲,可不知为何,当她穿得这样破旧时,他心中更为不悦。
似乎,她这样的人,不该这副打扮。
“去带她换身衣裳。”慕迟吩咐一旁的管家,扫了司礼一眼,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司礼了然,忙跟上前。
府邸极大,却鲜少见到人影,空荡荡的如一栋奢华的死宅。
进了书房,司礼从袖中拿出一纸书信呈在慕迟跟前:“是燕都来的信,那位让您早日行动。”
慕迟看着眼前的书信,许久才讽笑一声,随意将书信扔在一旁的火炉中,看着火舌轻易将书信吞没,方才抬眸看向司礼。
司礼忙又将这段时日楚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慕迟:“军营那边,对公子消失颇有争议,如今军心不稳,须得公子前去一遭……”
慕迟始终随意地听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书案,雪白的指尖在漆黑的桌面,衬出诡异的美感。
直到司礼说完了,他也始终一动未动,只是看着司礼。
司礼被看的后背爬起一股寒意:“公子?”
慕迟指尖微顿,而后问道:“方才,你在可怜乔绾?”
司礼一惊,忙半跪在地:“公子息怒,属下绝无半分不满公子之意。”
慕迟垂眸看着司礼,良久眉梢微扬:“为何可怜她?”
他莫名地,想听司礼说出他早已猜出的答案来。
司礼素来不会对慕迟撒谎,虽然不解公子为何在这个问题上这样执着,但还是老实应:“属下只是觉得,长乐公主爱慕公子,不过一时生了感慨……”
慕迟的黑眸泛起一丝幽幽的碎光,语气带着丝几不可察的愉悦:“起来吧。”
司礼听着公子的语气,松了口气,站起身,又想到什么,自袖口将一张纸呈给慕迟:“公子,您之前说再备一处院落,这是备好的清单。”
慕迟一贯对这种小事不感兴趣,可不知为何还是拿了起来,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而后冷笑一声:“她倒是奢靡。”却明显不是生气的语气。
司礼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明明是公子在信中所说——
“多备一处院落”,后面似乎又颇为烦躁地添了一笔“照公主府的来”,字迹潦草。
可司礼心中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公子对长乐公主到底是厌恶还是……
司礼呼吸一紧,脑中蓦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个念头甚至可能连公子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觉身上起了一层冷汗,迟疑片刻小心地问道:“公子打算如何安置长乐公主?”
此话一出,慕迟本拿着清单的手也顿了下,眉头轻蹙。
良久他随意笑了一声:“什么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