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康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语气却平淡:“做好我们的本分就是,其余的,那是恒明的家务事。”
顾卿恒携着岑蓝,倒也没有来时的正经,玉渊潭的风景秀丽,初夏的夜晚清风浮动,周遭的亭台水榭更是有了几分闲情意味。
“小时候家里的长辈经常会在这宴客,那会儿没觉得这里那儿别致了,无非是多了点附庸风雅的东西,可是今天走在这里,觉得这光景是很好的。”顾卿恒走在岑蓝的身侧,月光很明亮,她甚至可以看见他侧脸上细细的鬓发。岑蓝心底温柔,连着过去那些难堪的往事都变得明丽起来。
“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不在家里了。”她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追根到底岑蓝还是传统的,顾卿恒的世界太遥远,这令她时常会觉得惴惴不安。她始终觉得两个人的感觉要建立在彼此相互了解的基础上,顾卿恒似乎并不介意她那么多难以启齿的往事,每次总是略略带过,并不详加探究。可越是如此,越让岑蓝觉得不够公平,她想告诉他,那么多漫长岁月里的点点滴滴,在没有他的过去,自己是如何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而今。
“我妈妈以前长得很美,嫁给我爸爸的时候总觉得不甘愿。那会儿我爸爸在外头当兵,一年里只有一两次的探亲假,后来我妈妈就跟着别人走了。”她语气有些不自然,却强忍着情绪,艰难的诉说着过往那些讳莫如深的旧事,“我是奶奶带大的,老人家待孩子好的方式总是很平实,每天她都做很多好吃的给我。我不高兴了有奶糖吃,我成绩考的好了有冰激凌吃,好像不管我做了什么,奶奶总是可以变出各色各样的东西安慰我、鼓励我。”
顾卿恒没有插话,轻轻的拥着她,耐心的等着她把话说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很依赖食物,就好像别人生气了会大哭,高兴了会逛街买衣服犒劳自己。而我只会用食物来填补。所以,等到我遇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个大胖子了。”岑蓝的眼角有泪花闪现,她尽量把这些都当做最寻常的家里长短,现在细细的说给眼前的男人听,无非是坦诚的展现自己。
“那会儿我发了狠的减肥,每天都不吃东西,想着我瘦了变得美了,他就会喜欢我。后来,我和他真的结婚了。”她的眼神有些恍然,似乎是不可置信当初的种种,“或许相遇的还不是时间,他没来得及等我真正变得成熟的那天,就早早告别。”岑蓝苦笑,眼底的泪却藏不住踪迹,一滴滴落了下来。
顾卿恒的手背一阵凉,每个人都有自己慌乱不堪回首的岁月,每个人都有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过往,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将它再次描述出来。这样的疼痛,不亚于重新撕裂已经愈合的伤口,却还要满脸微笑的样子,轻描淡写对旁人道,那算不了什么。
他扣着她的腰,脸颊紧紧的贴着她的耳根,却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拥着她。良久良久,在岑蓝以为这场谈话就此结束的时候,他轻轻的开口,声音温润:“如果有一天,你下了狠心要离开我,那我后悔的不是死掉的过去,而是要独自过完没有你参与的未来。”
那个夜,岑蓝第一次体会到彼此真正身心交融的美妙。顾卿恒小心的褪下她身上的屏障,细密缠绵的吻从额头一直连绵到小腹。她胸前的那一方柔软被他来回厮磨着,脸颊红的发热,却入了魔一般,怎么也推不开他。下身如春水般湿润,他的手指似有如无的划过,撩拨着她的欲望一浪高过一浪。
“说你要……”他充满了蛊惑的气息,眼神里早就不复往日的凛然锐利,只是情迷,也只有情迷。
岑蓝嘤咛了一声,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羞耻的话来。顾卿恒狡黠一笑,手指拂过她光洁如玉的长腿,按住了春潮涌现的那一粒突起,岑蓝的身子猛的一阵痉挛,声音娇柔万分,却是止不住的颤栗:“求你……”
顾卿恒含着她的耳坠,笑容迷离,将她的手腕轻轻的按在床头,一个俯身,冲进她的身体。
“啊……”身下人娇嗔一声,继而是两人的喘息,此起彼伏。
第二日,岑蓝迷迷糊糊的睡在被窝里,隐约间总觉得有人细细搅动着身下的那一汪春水,她闷哼了一声,睁开了眼,却发现顾卿恒早就醒了,头枕着她的小腹,手指不安分的来回揉捏着。
见到岑蓝醒了,顾卿恒笑容暧昧,一把捞起了她,站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
“好好看看你的模样。”落地窗里隐约照射出两个紧密相连的人影,岑蓝耳根子都烧红了,听了他的话,强忍着羞涩匆匆看了一眼。那窗子照出的自己,修长的双腿正环在他的腰间,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正好遮住了两人契合的私密处,身子随着他的摆动不断的颤栗,岑蓝鼻尖冒出一个个细小的汗珠,却停不了这场情深意浓的交欢。
两人又在房间耳鬓厮磨了许久,直到下午顾卿恒才懒懒的起了床,穿戴整齐后拿了一套休闲服递给岑蓝:“换上吧,等会还要出门。”
岑蓝还有些迷糊,脸上的红晕未褪,眼神里明明灭灭的娇羞情绪。她看了眼顾卿恒,小心翼翼的说:“那你……出去……我换衣服了……”
顾卿恒唇角微微上翘,目光含着满满的笑意,把衣服放到了床头,带上门就走出了房间。
等到岑蓝收拾妥当了,顾卿恒也不拖沓,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家门。等坐上车的时候岑蓝才好奇:“今天不是司机开车吗?”
顾卿恒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语气温和:“嗯,处理点私事,司机来了反而不便。”
岑蓝也不多问,系好了安全带之后就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等到车子上了高速,顾卿恒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开了半个多小时候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次我们去小龚家,他家里还有父母和妹妹等着人照应。”
岑蓝有些恍然,才想起是那日开车到台山接人的年轻司机,自打从金陵军区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那群人的手段又狠辣果断,因而一直都没敢再问顾卿恒,谁知道真的被自己料中。
偷欢
车子下了高速,一路开到了B市市郊的一处庄落前。傍晚的夕阳温柔,衬得水洼地里的大片芦苇分外旖旎。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一条皮毛柔顺的大黄狗跟着车子撒着欢。顾卿恒停好了车,不一会儿从四合院里走出一个大眼睛圆脸的小姑娘,踮着脚尖探了探,声音一下子雀跃起来:“阿爸,阿妈,你们看谁来了。”
听到了小姑娘的叫唤,一对中年夫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是朴实的乡民,穿着蓝白相间的褂子,脚上一双千针纳鞋底,却也收拾的干净整齐,清清爽爽。
“顾老板,是你来了啊。”汉子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浮起笑容,忙不迭的上前给他领路,“走走,里面做,刚好做了凉面,进来吃饭。”
顾卿恒也不推辞,笑着牵过岑蓝,跟着中年汉子进了院子。
到了院子里头岑蓝才发现,这是早年B市里常见的四合院,建筑宁静舒雅,点点滴滴都显露出浓厚的闲暇气息。庭院方阔,尺度合宜,院中种了两株海棠树,现今正长了花苞,约莫再过一些时候就是红彤彤的一片了。院子周围摆了一列的栀子盆景,侧手的大缸养了几尾锦鲤,上面飘飘荡荡的浮着几朵碗莲,岑蓝心里欢喜,真真切切的喜欢上了这里。
小姑娘察言观色的倒也快,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笑着对她说:“阿姐,你要是喜欢这些花儿草儿的,等明儿个我带你去后院山坡上看,那儿的凤凰花连着坡儿的开着,近着看像一团火,远远的看着就好像天上的云彩落在了地面上。”
岑蓝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好啊,下次你带我去瞧瞧。”小姑娘脸红了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好,阿姐你等等,我给你们端凉面去。”
顾卿恒看着一家三口忙里忙外的招待,也不做派,环着岑蓝,没了往日里君临天下的气势,就像个寻常的居家男人,眼下只有怀里的人才最重要。
“小龚的父母都是西北小县城里,现在接来了B市,也算了他一桩心事。”他腻着岑蓝,一双手直往她的腰间滑。岑蓝脸一红,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嗔怪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的小动作。”
两人嬉嬉闹闹,不一会儿,梳着单鬓的中年妇人就来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