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你好。”
秦彦书脸色不耐,一个眼风扫过来,如今这个称呼在他听来已经有了些嘲讽的意味。
这两个人散发出的气场本就使岑蓝觉得低人一等,现在又被秦彦书冷淡的眼神扫视着,她立马神色慌张起来,急急的往陈茜瑶身后躲去。
陈茜瑶笑了一下,这果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哪里会是像岑蓝说的那般纯良无辜。
秦彦书皱了皱眉头,对着这两个表情千变万化的女人,只觉得心生腻烦。现在自己正是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一些无谓的麻烦。他拉过行李箱,对着她们颔首示意一下,转过身就离开了。
岑蓝还不死心的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几次想追上去再说点什么,但是陈茜瑶的手一直死死的拽着她。
“岑蓝,此人绝非良配!你趁早死了你那么点心思吧。”
看着那男人走远了,陈茜瑶口气郑重的说。
“你才见他第一次呢,要不是出了事,他原本是很和善的一个人!”岑蓝有些不服气,凭什么陈茜瑶只见了第一面就全盘否定了秦彦书!
陈茜瑶冷哼一声:
“这样的男人,目标心事业心比起常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说他爱那个高干女,你是他肚里的蛔虫?你怎知道他没那么一点攀龙附凤的心思!”
她紧接着说:
“那高干女从小锦衣玉食,估计也没什么心眼,遇见这么一个出身贫寒,外貌俊朗,浑身充斥着悲剧色彩的男人能不沦陷吗?但是她父母就不同了,见过的人比她穿过的马路还多。就秦彦书那么点心思,还不是昭然若揭!”
这一头陈茜瑶感慨陈词着,那一边的岑蓝却一句也没听到心里。
深陷爱情中的女人都可以为了所谓的圆满而飞蛾扑火,岑蓝肯定了秦彦书在她爱情理想中的地位。为此,在今后的岁月里,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一顿饭吃的了无乐趣,陈茜瑶比完赛之后也要跟着团队一起回到B市。在车站,陈茜瑶脸色一直不悦,她太了解岑蓝,平时里那样的内敛沉默,可一旦认准了什么事,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深知改变不了岑蓝的想法,只有变着法子研究如何把可能出现的伤害降到最低。
火车快要进站了,岑蓝提着一大袋给陈茜瑶的H市特产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站台。
“死丫头,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呐。”陈茜瑶看着鼻尖冒着汗珠,头发凌乱,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岑蓝,心里感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走上前抱了抱岑蓝,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姑娘……以后遇见了什么事别死扛着,再怎么样都还有我呐。”
岑蓝的鼻子酸了酸,之前因为秦彦书而略显得生分的两人,现在又变得亲密无间。她知道,陈茜瑶就是世界上那个最了解自己的人,如果说爸爸给了她如山的父爱,那么陈茜瑶就好像是一道霞光,给了她温暖的手足之情。
学校原本拖沓的办事效率在秦彦书一事上毫无体现,距岑蓝最后一次见到他不到两日,教务处就张贴出了退学通知。宣传窗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因家庭困难,本人自愿申请退学。”
一群人围在窗前指指点点,有惋惜的、有嘲讽的、有落井下石的,也有帮衬着说好话的。岑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秦彦书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是受了多大的屈辱才会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姓名。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晚饭也没了胃口,只盼着赶紧天黑,可以去操场上狂奔,也许还能够肆无忌惮的为他流一次眼泪。
晚上的操场,清冷得能够把人的心也一并冻住,钱非凡还没有来,岑蓝便一个人绕着跑道快跑起来。她跑的那样快,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身后盘根纠结。
直到把一身的力气都使完了,步子才慢慢的缓了下来。钱非凡其实早就来了,他隐约的觉得今天的岑蓝心情不是很好,于是识相的站在一边,等到她放慢了速度之后才晃悠悠的跟上去。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钱非凡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去套话,只是简简单单的表达自己的关心。
“恩啊。”岑蓝擦了擦额头的汗,闷闷的说:“我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现在自己申请退学了。”
岑蓝心里一直将秦彦书当做朋友。当然了,爱人更好,只不过现在她的幻想总还是能靠着点现实的谱儿。
钱非凡没有接话,H大学风纯朴,岑蓝说的那个朋友,自己也大致能够猜到几分。两个人就那么窘迫的静默着,憋了半天,钱非凡总算挤出一句话来。
“额,今天天气……蛮冷的……”
他平时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样子,现今要他正儿八经去开导人,真是比跑接力赛还辛苦。
岑蓝嘴角弯了弯,她有点享受这样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因为别人在乎你,连带着顾虑到你的心情,所以开口说话时都会变得深思熟虑。以往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岑蓝伸出手,拍了拍钱非凡的肩膀:
“谢谢你啊,我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