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云车上有什么意思,还是在外面看风景好。”我随口道。
“飞了一天也累了,反正这一路不长,先去休息吧。”白郁却建议道。时光荏苒,他已成长为俊秀挺拔的少年,不再是那个整天闹别扭的小孩子了。
华烨眼中闪过一丝期盼。我心下一动,我们留在外面,护卫队也很烦恼吧。离开这些天,我和白郁如同出了笼的鸟般欢欣雀跃,护卫队肩上保护任何必然大大增加了。
“好吧,先去休息一会儿。”我从善如流地道。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侍卫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至于如此吗,我有些无奈,虽然是第一次出远门,但以我和白郁的武功术法,身下所驾又是神兽朱鸾,安全绝对不用担心。侍卫队却如临大敌,护卫地一比空隙都没有,好像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样。
进了七宝云车,跃下朱鸾,我抱怨道:“这样就算到了舜城,只怕也干不什么了。”
“反正他们盯着的人是你,我可不用担心。”白郁幸灾乐祸地道,“舜城可是我们魔界东南部的第一大城,到时候一定要出去逛逛。”
“不要这么没义气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双双进了正殿。
父王正在殿内处理政务。冬天是魔界最严酷的季节,从极地冰原吹来的寒气,翻越山岭,几乎侵袭到广阔的魔界全境。因此每年冬天来临前,政务也格外繁多,过冬物资的筹备,边境魔兽的防卫,千头万绪,都要一一筹备巡查。
见我们进来,父王合上书卷,笑问道:“外面看得开心吗?”
我点点头,随即又儿不好意思地望着桌上那厚厚的书案,今天的文书功课好像还没有完成呢。
“这一路走来,有什么感想?”
“云突山脉可真是长啊,不愧是我们魔界的王脉所在!”我直白地感叹道。一路飞来,城镇乡村连绵不断,更有无数繁盛的大城市,甚至包括皇城和龙城,也是坐落在此地。还有即将抵达的舜城也是。
父王笑了,正想说什么,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连忙上前,帮他捶背,旁边白郁递上温热的茶水。
“感觉怎么样?”我紧张地问道。
父王喝了一口茶水,缓过气息,“可能是近来寒气入体,旧伤有些复发吧。”然后拍着我的手,笑道,“皓月不必担心,已经恢复地并不多了。”
我点点头,心下越发担忧。去年冬天,父王练功出了岔子,险些走火入魔,虽然很快恢复过来,但身体却大不如从前,时常咳嗽不止。我每次话询问,无论父王母皇,还是宫中医官,都众口一词地说未有大碍,只需精心调养就可慢慢恢复。但这都一年的时间了,也未见有什么起色,而且我注意到,每次咳嗽起来,他的脸色都不好看。
到了父王这个级数的高手,练功还会走火入魔,这实在太罕见了。除非是修炼什么特殊的武功。
闲暇时候我也曾偷偷翻阅典籍,历代玄王在公主出生后,功力身体都会大受折损。因为他们体内的龙珠会归于虚无,等待重新选择下一任主人。失去了龙珠,如同修道之人失去了本命法宝一般,功体自然大打折扣。但父王也不知是修炼何种功法,功力几乎没有变化,甚至比以前更胜一筹,这一直让我大惑不解。也越发怀疑他是在修炼什么特殊的功法。魔界也有许多秘法能大幅度提升功力,但有得必有失,对身体的损耗也极大。
我有心劝说,却始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父王,您这些日子太累了,还有这引些政务……”看着桌上摞得厚厚的文书玉简,我心下惭愧,父王和母皇这么辛苦,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这个继承人太没用。同时暗下决心,从明天起,不去外面玩耍赏景了,专心帮父王处理政务。
父王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笑道,“这些不过是日常事务,并没有多少。前面舜城是温衡的领地,他行事素来稳重,想必一应事务已经筹备完善。倒可以省去我不少功夫。到时还可以陪你好好逛逛。你不是早就想见识海边的风光了吗?”
我乖巧地点点头,抱住父王胳膊,“那也得等您的伤势好了再说。”
白郁也在旁边建议道:“听说舜城外的丹枫峡谷内有很多温泉,对疗伤有奇效。趁此机会,殿下不如拨冗前去静心调养些时日。”
父王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也好。”
七宝云车飞翔速度极快,第二天下午,我们便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舜城。
夕阳正好,云淡风轻,云车的七彩光华熠熠生辉中,穿过弥散的薄雾,直达巍峨高耸的城墙。而城外的高台上,温衡早已率领麾下文武官员远远迎了出来。
第二十章 临水远眺
舜城是云突山脉最东部的城市,属于羯罗一族的领地。温衡身为城主,每年的冬天,都会暂时卸下丹云地宫的职务,回城内主持大局,等到年祭之后才返回就任。
算算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他了,此时遥遥望去,相比在宫中的静默温文,此时站在云端衣袂翻飞的他更添了一种意气飞扬。
依礼将我们一行人迎进了府邸,短暂的休憩之后便是接见的宴席。
觥筹交错,彩绣辉煌,宾客远比我预料中的更多。略一想,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这些人应该多半都是冲着温泉来的。舜城北部的山脉中分布着无数温泉,内中蕴含地火灵气,充盈纯净,无论修炼、疗伤均有奇效。不少贵族世家在此地建有别馆,每到冬天来此旅居,不仅有利于提升实力,更是一种享受。因此这一顿宴席格外热闹,不但有城内的官员贵族,还有不少恰逢其会的贵族子弟,前来觐见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