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另一种意念控制之术!”约翰博士又狠狠瞪了黄岗一眼,蹙眉沉吟片刻,道:“从这几日我收治的病例来看,虽然和陈凯量的情形大不相同,但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说不上来的联系。对陈凯量的意念控制显然比对古金城他们要高明得多,其间一定包含了很多复杂指令,仅用仪器催眠是达不到这样效果的。可若说古金城他们的控制失败,是仪器施行的后果,我觉得也无可能……”
“为什么?”黄岗问。
约翰博士从办公桌上取过一本笔记本,叹息道:“这是我的诊疗日志,里面有几位患者的详细资料。作为医者,本来我有为病患保守个人隐私的责任,这四位患者和我的交情都非泛泛,他们和古金城一样都是我在短短几天内收治的。我已询问过他们的家属,几天前他们都还一切正常,而且在此期间他们也都并无接受过某种仪器检测的经历。况且……”约翰博士一指矗立在书房内一角的脑波检测仪道:“这已是我从英国订购的世界上最先进的心理诊疗仪器,但我自问也无法使用它对五位患者连续进行如此大强度的电流刺激,而导致仪器输出的脑波异动曲线达到高度惊人的一致。要知道,仪器只能控制输出同等强度的刺激电流,但每个人的心理承受极限都是不同的,要使他们的脑波异动区间达到如此高度的一致,则必须在用强能量进行刺激的同时,还对他们进行深度的心理暗示或强力的意念控制。虽然他们都是失败的例子,但很显然应该是同一个人对他们进行了施术!”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五章 意念控制(上)
从约翰博士家中出来,黄岗和李若兰驱车驶回警署。
在车上,黄岗问道:“若兰,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诸能刚,和记船务高级财务副总裁;霍东庭,港城市华商联合会副秘书长;谭镇,越洋地产董事会主席;李齐华,新港报业集团总裁……再加上古金城,这些人无论哪一个摆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在港城拥有无可质疑的影响力!很显然他们的遭遇绝非偶然,是一场有针对性的连环阴谋。”李若兰认真思索着,“现在的问题是,这一连串的事件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采取意念控制的方式?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把他们的神智弄得混乱吗?这么做对他自己又有什么益处呢?”
“我觉得,古金城他们的身份在这一连串事件中应该十分重要!”黄岗认真地道。
“不错!”李若兰颔首:“我也这么认为,五名受害者都是商界要人。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施术者的意念控制成功了……”
“说下去!”黄岗眼中一亮,转动方向盘,减缓车速,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施术者之所以要控制古金城他们,当然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某种目的,而这种目的的实现需要依赖古金城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一旦控制成功,古金城他们就会甘心为他所用,凭借他们在商界的影响力和自身集团的经济实力,施术者就可以获得极为可观的商业利益。”
“这么说,有可能是他们的某个商业对手所为了?”
“如果能成功实施意念控制固然最好,即使失败了也可以借此打击对手,造成对方的混乱。这种手段在商界竞争中恐怕并不鲜见吧?”李若兰淡淡地道。
黄岗闻言不语,半晌方蹙眉道:“恐怕并非如此!如果是普通的商业竞争,为何会连续对多位目标下手,像这样处处树敌岂非极端不智之举?况且……凭我多年探案养成的直觉,案件恐非如此简单!”
“唉,”李若兰叹道:“这不过是你我的主观推测而已,而且这尚且是最乐观的推测。连日来,港城风起云涌,极端事件屡屡发生,我总有山雨欲来的不详之感,但愿这几起案件并非大环境中的组成部分,否则后果恐怕会十分严重!”
“不错!”黄岗语声凝重地道:“若兰的感觉果然敏锐,近期港城暗流涌动,莫名势力已悄悄渗入,恐怕我们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说着,用力一击方向盘道:“与其凭空推测,不如到实地调查一番,走,我们先去环球集团总部!”
※ ※ ※ ※ ※ ※ ※ ※
半小时后,在环球集团总部大楼董事长办公室内,古金城的夫人花美兰女士接待了黄岗和李若兰。
望着一脸憔悴却又强作欢颜殷切招待自己的这位中年美妇,李若兰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同情之意。
“你是说,古先生前天晚上独自一人在此办公,当晚并没有回家。而第二天早上却提前回到家中,在家小睡后,到中午神智就出现了问题?”黄岗用手指轻击着茶几,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前天晚上先生说有重要公务需要处理,当晚就不回来了,我也并没有在意。因为以前也曾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昨天早上,大概十点左右,先生突然回到家里,神色十分疲惫,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我还没有仔细问他,他就已经和衣睡倒。午餐时我去叫他,发现他身体颤抖得厉害,还以为他着了凉,便请了朱医生过来。结果发现先生并没有生病,只是不知为何精神状态已经极度虚弱。情急之下,我便想到了我们的朋友约翰博士,他是心理诊疗方面的权威。”
“朱医生是谁?”
“他是我们的保健医生,跟随先生已经有十多年了。”
“前天晚上,古先生有没有会见过什么人?”
“我已经问过当晚的大楼值班保安了,据他称,先生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里,一直到凌晨屋里的灯都亮着,并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那么,昨天早上十点以前,古先生接待过什么人没有?”
“据先生的秘书王小姐讲,昨天早上上班时便发现先生精神不佳,且让她推却一切会见,说是有点头晕,想休息一会……早上是有不少人来见先生,都被王秘书挡驾了。后来,先生突然从办公室出来,说是回家一趟,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大楼……”花美兰眼圈渐渐红了,神色变得黯然。
“夫人,”李若兰取出手帕轻轻递了过去,柔声道:“我们刚从约翰博士处过来,古先生的神智虽然出了问题,但还有恢复的可能,请不必太难过。”
花美兰点点头:“谢谢!”。
“呃——”黄岗顿了顿,接着问道:“古先生近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环球集团近期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比如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花美兰认真想了想,道:“先生和我一向处事低调,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集团的运营也早已步入正轨,商业竞争在所难免,有时我也协助先生处理一些事务,近期公司的运营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事发后有没有人主动和你联系过,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除了朱医生和我,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人联系过我。集团的事情现在由我代替先生处理,对外只是说先生外出公干一段时间。”
“对!”黄岗点头道:“暂时不要将消息透露出去。”
……
又简单询问了一些程式性的问题后,黄岗和李若兰起身告辞,临行前取走了大楼保安系统最近两日的监控录像。
接下来二人马不停蹄,又连续拜访了其余四位受害者及其家属。经过一番调查,得到的信息居然高度一致,四位受害者都是在短短几日内突发病症,事发前一到两日都在正常办公,没有任何发病征兆。而事发后除引发家属不小震动外,公司内外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仿佛是有人突然和这些受害者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一般,二人不禁觉得有些头大,像这样线索渺茫的案例还真是罕见。二人只得将案件的突破口放在寻找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和近期往来上,收集了各大公司保安系统自动记录的案发前后两日的监控录像带,打包带回警署详做分析。后继的详细调查自然交给手下的警员另行处理了。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从这些东西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了!”黄岗瞥了一眼装有监控录像带的袋子,狠狠踩动了汽车油门。
回到警署,黄岗和李若兰拎着录像带直奔鉴证科。刚推开门,便看见几位警员正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什么。一名警员高声道:“仅今天一天,我便小赚了几万块!”
黄岗脸色一沉,低喝道:“还不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