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义空也想赶紧离开这里,他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困意了。义空提起了灯笼在转身的时候又瞥了一眼那座古塔。只是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义空怎么也走不动了,他呆呆的望着废塔的最上端。
义贤不明白义空为什么突然发愣,他推了推义空道:“你怎么了?”
“那……”义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而且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义贤抬起了头,顺着义空的目光望向了上方。
一点亮光透过古塔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肆无忌惮的射了出来,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却足以让义空和义贤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这是一座被禁闭的废塔,被禁闭了多少年,义贤和义空都不知道,但是肯定比他们的年岁还要长。塔身已经破烂不堪,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性。说来也奇怪,这个寺庙到处都翻修过,但是只有这里……塔门被紧紧的锁着,没有人去在意它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它地处寺庙的最后端,香客根本不会过来,所以没有人在意它的新旧。义贤和义空也不在意,但是现在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个废弃已入的古塔竟然有亮光,义贤、义空不得不在意了。
“义空,我是不是看错了?”义贤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好像是真的。”义空轻轻的说道,听得出来他也有些不自信。
“这个塔不是已经荒废很久了吗?怎么现在会有亮光?”义贤靠向了义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是不是有人偷偷跑上去了?咱们去看看。”义空说着拉起义贤向着塔门走去。
义贤一把甩开义空的手,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道:“不要!不要!大晚上,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你瞎说什么啊,这里是寺庙,是供奉菩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脏东西,你也太胆小了?”义空耻笑的说道,他向来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你!”义贤有些恼怒,随即道:“谁胆小了,看就看,说不定是哪个小和尚跑上去偷吃荤腥,如果让我给抓到了,还能在师父面前立个功哪!”说完,竟然几步奔到了塔门前。
义空笑了笑,义贤只比他小两岁,但却生性天真幼稚,未脱孩子气。
“咦,塔门开着,看来真是有人偷偷跑上去了,看我怎么抓你!”义贤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说道。
“走吧,上去看看。”义空看了看手中的灯笼,蜡烛还有一些,足够用的了。
塔一共有七层,因为长年没人打扫,落满了厚厚的尘土,每一层都堆着一些破破烂烂的桌子凳子,还有一些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佛像。楼梯间的蜘蛛网多得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酸臭味。
“这么脏的地方也有人上来?”义贤不禁轻轻叨唠了一句。
“嘘。”义空制止道,他可不想让义贤惊动了塔上的人。
义贤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
第七层,随着光越来越亮,义空和义贤终于登上了第七层。
光来自于一根蜡烛,一根足有胳膊粗的红色的蜡烛,它正静静地放在一个堆满尘土的破桌子上。这层和其它层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个床。
床就放在桌子的旁边,床单看起来很干净,白白的粗布一尘不染,床单下面似乎盖着什么,义贤和义空都没有太注意,而是转身查看着四周。
“该死的,躲哪去了?”义贤一边叫骂道,一边不耐烦的翻着身边的东西。
“义贤,出家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义空好心的提醒道。
义贤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阵阴风透过破损的塔窗吹了进来,轻轻地拂了一下蜡烛,挑逗着火花乱窜了几下,紧接着又吹向了那个白白的床单。床单在瞬间被掀起来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义贤就像一块被人从高空中抛弃的石头,重重的摔到了塔底,一股鲜红的血柱从头顶喷射出来,他的身子来回晃动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义空慢慢地走下了废塔来到了义贤的身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目此时已变得空洞无神,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伴着阵阵地阴风……
灯灭了,古塔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老富拉了拉系在背上的包裹,那里面放着他最重要的宝贝,一把银制大剪刀,一个标着 号插满缝衣针的皮口袋,还有一些不同颜色的线团,除了这些就是那个黑色的帐本,没有衣服、没有银两,甚至连一个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因为那些对于老富来说都不重要。
徐妈妈从袖中取出了个白色的帕子在嘴上轻轻地抹了几下,然后伸出兰花形状的手指, 嗲声嗲气的说道:“好久没走这么长的路,现在我这两条腿都已经酸死了!”他边说边靠向旁边的大树,同时弯下肥厚的大腰轻轻地捶着自己的膝盖。身上的包裹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同时溅起了一层薄薄的浮土,徐妈妈咳嗽了两下赶紧伸手 将包裹拾了起来。
“看来,你这些年是没少赚啊!”陌白的声音仿佛是从鼻子中发出的,有些闷,也有些嘲讽,他掸了掸身上的土,有些不悦的说道,同时将自己的包裹又肩上拉了拉。
“哼,你的茶棚生意也不错啊,现在又得了个美娇娘,我看你现在也算是大财主。”徐妈妈从怀中掏出了面小铜镜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面容,一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