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原本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可是在化妆时,无意中看到了C城当地的报纸,这才看到,城对易明转移N城项目的事情已经做出了各项猜测,而不论哪项猜测,都是对毓泰集团有着很坏的影响。
而刚才自贵宾室坐下时,她又看到了易明首席助理梁助理的工作日志,上面做着20日N市项目转卖的记号。于是,一切推断,便水到渠成。
他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抿嘴一笑,“还有呢?”
“这是内部原因,”她看似无意的翻着杂志,嘴中却吐出一字字足可以让自己痛心绝望的冰酷话语,“外部条件是,订婚仪式一般都是在晚间举行,一般可利用光华亮丽的夜色来衬托主家手笔。可是易总选了大白天,还是9点左右的最好时候,足可以说明,您想博得公众最大的注意力。如此张扬推广,还是为了宣传。”
“内外结合,便得出订婚典礼只是一场作戏的结论。”她只是深吸一口气,神态却丝毫未改,而特意加长的睫毛适时遮盖了她的酸楚落寞,焦扬相信,她没有表现出让所有人看轻的表情。
“你太聪明了,”她还在恍惚中,他却突然凑近拉起她的手,借力猛地将她拽起,温热的呼吸兜转在她的耳畔,“可惜,只是自作聪明。”
尚未有时间回应,他便拉着她走出贵宾室,临到会场反而松开了她的手,一前一后的走向预定席位。焦扬只觉得数不清的白光向她射来,与此同时遭遇的,还有那低声却刺耳的快门声音。记者们的问题多八卦无趣,易明用一惯的稳健清冽的语言风格来对付他们的各种刁难。比起以往针锋相对的生硬回绝,今天的易总裁,明显是软了很多,恰恰映衬了她刚才作出的“作秀”预言。
想要利用人家转移影响,就必须要软语应付。易明有些平易近人的做派,无疑验证了这一原则。
很多问题都是直接问他,就算是关于她的问题,也被他以一副恩爱情深的样子转移了过去。记者会上,易明不时会抛来情深似海的表情,面对记者们之前“订婚论”的猜测,他更是用深情到肉麻的凝视对望给逼了回去。焦扬亦是努力回应,可是笑容在镁光灯面前做的多了,就难免有僵硬木然的时候。
而这时候,记者的重磅问题再次抛出,“请问焦小姐,前几日我们在海涯采访您的时候,您可是说,你肚中的孩子是程总的……您能以此与今日的订婚关联,给我们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吗?”
焦扬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易明。自从来到记者会,她的任务就是微笑加颔首,所有的问题都是他代答。因此她指望这个问题,他也大发慈悲的包揽过去。
可易明这会儿却像是累了一般,低头喝了一口茶,随即转头笑看她,那瞬间的表情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宠溺的鼓励,仿佛是在说,亲爱的,你说吧,没事
焦扬转过头,一眼便看出他眼神中的恶意与打趣,显然是想让她出笑话。她强迫自己定下心思,面对愈闪愈烈的镁光灯重绽笑颜,“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爱情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不是?”
“事情的解释就是,我和明吵架了,因为他们家族与我们家的牵扯,吵得不可开交,吵得想要断绝来往。于是,有了程澈的孩子的理由,便成了伤害他的最大利器。”她又开始笑,情意绵绵的看向易明一眼,娇溺的声音渗透无边暧昧,“幸好没造下太多错误,你说是吗,明?”
他身边的男人微微点头,唇角勾起一弯别有深意的笑容。
只能将程澈完全当成牺牲品了,以与程澈关系甚好为由撇清现在与易明的所有尴尬。焦扬看到记者似是不再追问的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最棘手难答的那关已经安全迈过了
到了以后几天,媒体上也许会给她多安一个“孩子气”或“撒谎成性”的罪名,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反而是最乐观的结果。
第二部分 她+他 订婚(12)
接下来便是酒会,同样是在毓泰。焦扬被助理拖走又换了一件礼服,粉色的裙装,焦扬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一个快三十的女人穿这么嫩的颜色,怎么看怎么有老黄瓜刷绿漆的味道。可那些助理根本就是唯易明命是从,不听她半分意见,便将她推出换衣室。
看似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故事就要上演,焦扬手挽易明胳膊,与他一并踏进酒会现场。原以为就是一场上流社会的秀场,与雅高集团上次的峰会并无两样。可是走进来才发现,这儿的繁华与璀璨,还是超出她所有想象的。
与雅高浓浊的华丽相比,易明似乎过于追求童话般的幻美效果。壁灯都采用了极具童心的卡通设计,犹如置身一场真的会诞生“灰姑娘”故事的盛宴。看到他们来,场内掌声齐鸣,焦扬只能摆好预存多时的笑容坦然相对,她看似无意的环顾一周,在会场内并无看到记者身影,难道之前她猜测的以此来扩大宣传的目的真的是错了?
这真的只是一场单纯的订婚宴吗?真的就只是昭告他们订婚的地方,真的并无那些商业目的?
她的目光尚在虚晃游移,易明已经牵起她的手去向各个人招呼示意。多是易家或彦家世交,并未邀请什么商业合作伙伴,大概是知晓了他们的故事,多用笑里藏刀的表情来迎合她的存在。 焦扬怀着无所谓的态度,任凭他们暗里痛恨如此,表面却仍是一副恬然笑意。
对于她地存在。众人多是执怀疑及猜忌态度的,说的更难听点,简直就是反感和厌恶。这样的态度如此分明,焦扬几乎每隔一步便会猜到其中含义。她漫不经心的将这些情绪收入眸中,最终用更炫然的洒脱来回馈他们的不满。
而易明一直表现的谦谦有礼,一副再情深不过的未婚夫样子,连她喝酒都代之饮尽,实在推脱不过去地时候更是不厌其烦的向对方解释,“焦扬有孕了。怕是不合适喝酒……”
如此一来,她便更加称职的扮演了负心人的角色。人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指责,大有摊上这么好的老公还不识好的含义。
他越好她越让人恨极,绝妙的反衬,却出现在如此和谐的场景。
她用疲累的理由来让他一个人应承那些场合,自己最终找了个角落休息。她原本便不善于表里不一,如此折腾一痛更是累上加累,若不是心里还有个理由苦苦支撑。焦扬怕自己都要瘫在桌子下面。再次打量四周,人算是不多,看易明那再亲热不过地样子。应该都是很亲密的世交亲戚。这样也好,她原以为他会请什么合作伙伴,那时候就不得不面对程澈,想起那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光,她便觉得愧疚心疼。
可是这样儿子订婚的时候,易明的父亲怎么不来?
虽然仅仅共处了一会儿,她也能看出易明和他父亲的关系真的是不好,甚至到了冷僵的态度。面对父亲,易明没有一点恭谦的态度,反而是更加漫不经心的桀骜和张扬。而易父也心知如此。仿佛并不寄希望于改善父子关系,这样一个奇怪地家庭,每个人都像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孤立的残酷冰冷。
但是即便如此,他爸爸也是该来的。就算是不为自己,让别人看了也是笑话啊。
她正百无聊赖的琢磨着这些事情。眼前突然飘来一个艳红的身影。如同突落而至地红色花朵,
很张扬地便坐到了她的对面。焦扬面对她的笑容有一分钟的迷茫,但是很快记忆便给了她答案,这个女人,正是上次与易明接受采访的模特苏悦容。
那些暧昧亲密的画面如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自动回放,焦扬看到这个娇艳至极的女子慢慢勾扬唇角,“苏小姐。”
苏悦容反而一愣,“我以为你会装作不认识我。”
“没必要装。”焦扬摇摇手里的奶杯。“您是那么风靡一时地公众人物。我要是不认识您,只会被人当作孤陋寡闻嘲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