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直没回太子府。
这天下午,暑气袭人。夏末的热风撩动满园的枝叶。蝉儿已经懒得再叫。
午后的云雨楼,姑娘们还在睡梦中,跑堂的和一些龟奴闲坐着无事,找凉快地儿打盹去了。
李甲先来到云雨楼,和花妈妈耳语了一阵。花妈妈便喜滋滋来到芳官房里,催她起榻梳洗打扮迎接贵客。
一盏茶的功夫,几顶青衣小轿抬着芳官姑娘和另外几个美人,左转右拐一溜烟不见了踪迹。
此刻其他姑娘也被花妈妈叫了起来,起榻洗漱,打扮,准备招揽一天的生意。
一天的烈阳烤焦了的太子府内,人心却是跟家焦灼,浮躁不安。
怡情殿。正在摆弄着红蓝花,茜草、苏木,自己调制胭脂膏子。
贴身大宫女玉儿轻轻走了过来,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些什么。
见那柳眉一挑:“什么?又去了云雨楼?”不由得醋意大发。
“揽月宫那位病可好了?明个咱们去瞧瞧,顺便把这事儿告诉她。”站在窗边的落
地穿衣镜前,的在樱唇上晕了晕调好胭脂膏子。
玉儿说:“听说,见轻了。”
孟幸灾乐祸地笑了:“听说太子亲自服侍,我以为要转风向了!看来这太子妃什么色艺双馨徒有虚名啊?我倒宁愿太子待在舞楼里不出来,让这些新来的女人守活寡。”
对着镜子,将一只镶嵌着偌大夜明珠的纯金钗子别在了发髻上,试了试,觉得坠的头皮慌,便又拿了下来,换上一支翡翠雕花簪子,整了整衣襟,镜子里映出一个明艳华贵的丽人。
“玉儿,可曾细看过太子妃的模样?”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仿佛对自己的模样十分自信。
玉儿是个八面玲珑的宫女,连忙道:“听说绝色倾城,不过在孟良娣面前黯然失色了。”
叫瑞听吧,自是得意。
收拾停当,拿着团扇。边呆着玉儿来到了金奴的住处。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子妃的院子里。
揽月宫西墙一溜紫藤花架,下面安放着一个双翘头的黄花梨木贵妃榻,屏风式围栏雕着凤穿牡丹的图案,榻上铺着一张
温润圆融湖水绿岫岩碧玉席子,配着一个金缕玉带枕,左首一个湘妃竹子的茶凳子,上面放着一个盛着葡萄西瓜的白玉托盘,地上一个瑞兽小香炉散发出薄荷淡淡的清凉之香。
黄昏的阳光透过紫藤叶子落到地上斑驳如画。
发烧连带着玉喉上火,项太医要金奴这几日噤声,只见她一袭纯白色的透纱睡衣,隐约可见大红的牡丹,肤若凝脂,躺在碧绿的玉簟之上恍若睡在荷叶上的一滴晶莹露珠,因为风寒这些日清减了许多,削瘦的皓腕搭在围栏上,微阖双眼,云曦伏在下首,玉手轻轻为她捶打着腿部,雨浓跪在上首挥着“仄影”羽扇轻轻扇着凉风。
虽是憔悴了些,但那透骨的娇贵和高雅却是别人仿也仿不来的。
自恃美貌,从未认真打量过金奴,如今坐在她身边看了仔细,哪怕自己打扮的珠光宝气,在素面朝天的金奴面前也不由生出些自卑之感,真乃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花蕊夫人再世。方才来这儿之前的自信,轰然倒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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