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仁,我……”严大刚苦笑了一下。“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心情很不好,想找个人聊聊!”
“到底发生什么事?”屈仁关心的问道。
严大刚再度苦笑了一下。“小含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屈仁吃惊地捂住了嘴。
他无奈地又说道:“刚刚她不小心动到胎气,现在在医院安胎。”
“她没事吧?”
严大刚神色黯然地摇摇头。
“刚刚看到小含挺着微凸的肚于躺在急诊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前途茫茫的感觉。我还这么年轻,前途还有待打拼,现在就这样让一个女人与小孩绑住,想想真的很害怕。”
看着严大刚,屈仁暗暗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的感觉她当然不懂,但他眼底的茫然与落寞她却不陌生。同病相怜的心理令她不忍在此刻抛下他。
掏出口袋中的零钱,她对着他道:“我先打个电话,待会儿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小含。”说完,她走到便利商店旁的一处公用电话前,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她挂上电话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她回过头对严大刚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企图掩饰心底的落寞。刚刚,母亲冷淡的应对令她的心又降到了谷底。
她轻轻地一咬牙,想把心中的沉痛抛到脑后。
屈家客厅坐满了人,每个人的表情皆有着明显的不耐与不以为然。
“小仁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啊?”屈廉抬手看了看表,小声地道。
米二姐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示意他噤声,不要再火上加油,因为屈父难看的脸色说明了他此刻一触即发的怒气。
“小爱,小仁有没有打过电话回来?”屈平良脸上寒光慑人地问道。
屈爱悻悻然地摇摇头。她用眼角余光扫过众人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心中有着莫名的欣喜。尤其是米天冷脸上的寒霜更是她首见的,她的嘴角轻轻勾出一个浅笑,几日来始终不踏实的心有了更进一步的自信。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米妈妈突然开了口。
她的话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刚刚下班的时候好像看到小仁跟一个男生走进医院……”她犹豫着该不该把实情讲出来,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那个男生……好像……好像是严大刚。”
此话一出,原本已冷寂的空气更降至冰点以下,空气中飘散着难堪的沉默。尤其是屈父,更是面如死灰。
看着更加凝窒的气氛,米妈妈有些后悔说出口的话。
米大姐小心地打破沉默:“爸,我们真的该出门了,要不然超过预定时间,桌位又会被取消的。”若大家再这么等下去,这个餐会可能真的会泡汤。
因为他们原本预定的那家义大利餐厅,无法答应他们延长保留时间的要求,取消了他们的预约,经米大姐再紧急联络后,好不容易才又在另一家餐厅订到位子。
“亲家、亲家母,真是不好意思,养女不教,让你们见笑了!”
屈平良寒着脸低声道:“我们走吧!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人的不守时而浪费大家的时间。”
听着丈夫话中的怒气,方兰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屈仁陪着严大刚到医院看过小含,并安抚过他的情绪之后,已接近晚上八点。
一出医院,她立刻飞奔至先前预定的那家义大利餐厅,欲与家人会合。但她找过了一桌又一桌,找得汗如雨下,找不到家人的踪影。她以为他们已用餐完毕,立刻冲出餐厅,掉转车头,往家的方向卖力地向前骑。
途中,可能由于踩得太急,脚踏车的链条竟然掉了。她暗暗地咒骂一声,不得不停下来。而车子仿佛是打定主意跟她作对似的,不论她怎么弄,链子就是弄不回原位。
时间在汗水淋漓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心却在慌乱中愈来愈不安。她突然有种大石压心的感觉,令她难以喘息。
最后,顾不得未修好的链条,她乾脆扛起车子一路跑回家。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家门时,已差不多十点。
她一进门,客厅中原本谈笑的众人立刻止住了口,望着一身狼狈的她,气氛也变得尴尬异常。
她默然地看着大家,意外地发现存在于人眼光中的责备与不谅解,尤其是米天冷:他森冷的目光令她战栗,才八月天而已,她竟感到寒风飕飕。
她困难地牵动嘴角:“对……不起,我……我……”
屈父冰冷的声音打断她企图的解释:“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你还知道要回来!”
“小仁,让大家枯等那么久,连个电话也没有,是不是有些过分?”屈义也不满的说道。
他那谴责的语气令屈仁诧异地抬起头。连个电话也没有?她明明打过电话要家人不用等她的啊!她对母亲投以询问的眼,却看见母亲眼中的闪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