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道:“猝死?”
判官:“你在何处醒来?”
“街上。”孔溯转着眼珠回忆,“醒过来后我回公司看了一眼,东西都被收拾走了。我家一群不熟的亲戚,开始找律师争抢我的遗产。我去医院看过,我的病床被清空。加上媒体都这样报道,我就信了。”
判官见问她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就提醒说:“生魂脱离真身已久,你……到现在还生机未绝,一是因为阳寿未尽,二是因为时常留在阳气浓厚的地方,保住了你一丝生气。后来又上了胡惜的身,从她身上夺到了一线生机。不过,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需要尽快找到自己肉身,否则人间地府,你去留无路。”
“那我能怎么办?我……”孔溯想了想,不觉得慌张,反而高兴起来:“这么说来我的遗产还是我的?我又能化妆能吃饭了?”
她正色道:“其实说真的,活着的时候也没发现,原来自己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死过之后才发现,挥霍人生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人生苦短,勿忘撕逼啊。”
判官面不改色道:“我先命人查找你的肉身。”
孔溯:“谢谢江风!”
判官没有纠正她的称呼,抬手召请出五方鬼,让他们前去寻找孔溯的肉身所在。
五位阴兵发动周边小鬼,开始详细搜寻。
幸运的是,时间过去还不算太久,一切尚且有迹可循。加上孔溯是在A市出事,肉身也距离不远,大约一个小时后,五方鬼就回来禀报。
孔溯的肉身,已经从市中心医院,秘密转移到城外一座偏僻的疗养院里。
判官让孔溯自己记下地址,回到江风身体里。
孔溯等他消失,终于敢抬起头。她围着江风飘了两圈,还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发现这人是真的没有反应,才转身去客厅,继续看电视。
重新坐在电视前面,孔溯整个人的心态都不对了。
原先是被迫佛系,可现在不一样,满满的都是斗志。
这个小花,在她昏迷后抢走了她的饼。这个小鲜肉,明明跟她不熟,却还借着死人的感情进行炒作,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有这个人,跟她是同一个经纪人。
是啊,为什么经纪人要对外说她已经死了呢?
孔溯想换台搜搜自己的新闻,又不敢去叫醒江风,纠结得很。电视也看不下去了,缩在沙发上烦躁地等待天亮。
翌日,江风还是遵从自己的生物钟按时起床。
孔溯一脸惊讶地盯着他,直到他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拎起钥匙,喊她出门,才终于有了点新的表情。
二人坐车前往郊区的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规模不大,经济状况似乎也不是很好。虽然环境足够安静,却有些脏乱。走进大楼,扑鼻而来的就是浓浓的消毒水味。这不算什么,可关键是其中夹杂着厕所的恶臭。
米色的瓷砖上,还留着一个个黑漆漆的脚印。休息用的椅面也被磨成了黑色。处处透露着邋遢。
可想而知,清洁工阿姨在消极怠工。
江风跟前台说自己来交下一步的治疗费,打听了孔溯的病房,抬脚过去。
“我恨!”孔溯生气说,“我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呀?为了留给一群我讨厌的人?竟然把我送到这种地方来,他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到了病房区,空气里的霉味开始加重,亮色白漆的墙面在靠近底部的位置成块状剥落,留下一滩黄色的,被水浸湿过的痕迹。
这是一家很有年头的疗养院了,设备都买不起新的,更别说翻修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