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利斯太了解小伙伴对于儿童的重要性了:他自己到现在依旧在寻找那个幻觉小伙伴呢。
咕咕再怎么聪明也是个五岁小女孩,作为监护人,他当然不能阻止对方寻找自己的小伙伴。
伊莎贝拉注意到他神情的松动。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推着狄利斯往前走的阻力变小了,他的脚步声也犹豫起来。
很快,狄利斯的反抗只剩下了不甘心的逼逼。
“可我是你的监护人……”
“乖,回你办公室去,我会给你带盒饭。”
“我们两个又不在同一个专业……”
“乖,回你办公室去。”
“而且你都为了伪装身份把我填在了亲属一栏里……”
“回你办公室去。”
“你还没有屈膝弯腰说‘教授好’呢……”
“回办公室去。”
“……咕咕,一开始的‘乖’呢?”
“乖,滚。”
狄利斯:……
他觉得,自己花费一年教导咕咕流利说话,改正她口吃的毛病并扩充她的词汇量是个错误。
研究物越来越擅长用几个字怼人了。
↑完全没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影响。
忍受了一路的逼逼后,伊莎贝拉终于成功把狄利斯塞进他的办公室里,挎着书包匆匆前往食堂——狄利斯把办公室的门关紧,把敞开的飘窗扣紧,又拉上窗帘,关闭嗡嗡吹着冷气的中央空调。
他拿过一叠没有墨水痕迹的干净稿纸,挑了一张有足够软垫的椅子,瘫在上面写写画画。
此时的狄利斯一点都没有做研究时的全神贯注——他似乎是快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眼睑低垂,呼吸轻浅。
机械师的手指依旧捏着羽毛笔,在纸上“沙沙”滑动——就像他做板书时的那种流畅感,此时狄利斯写下的,似乎是什么牢记于心的东西。
即便半梦半醒,依旧能够牢记于心的东西。
大约五分钟后,狄利斯停下自己的笔。
这是心理学的一种默写测试,狄利斯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快把伊莎贝拉忘干净了,就会通过这种方法再次回溯一遍记忆,确保那个幻觉依旧拥有鲜活的形象。
这个测试的结果同样能看出他内心的一些暗示,也许能从这些恍惚状态下画出的草图里找到关于伊莎贝拉的线索。
狄利斯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稿纸,又用羽毛笔戳了戳这张纸,若有所思。
——稿纸上是一扇简朴厚重的大门,一旁还画着死老鼠、星星、小王冠、团状玫瑰、水果糖……等等零碎的小玩意儿。
大门是他们沟通的渠道,旁边的小玩意儿都是礼物。
和前几次做测试时的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