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巨响,王府的花炮之夜正式开始。
“小甘草,怎么脸色不好?”邵先生没有出去看烟花,走到我旁边皱着眉毛问。
“刚才巡夜的时候有点着凉,福贵叔给我喝了浓姜汤,我又烤了会儿火,已经没事了。”
“出去的时候没穿斗篷?”
“我想着一会儿就能回来,忘了。”
“行了,这边不用你,赶紧回去睡下。记着多盖几层被把汗捂出来,醒了就喝热水,多喝。有伺候的人没有?”
“年三十儿,都怪累的。”
邵先生想了一下,“你过来跟我睡。”
不要!我还不想被王爷剥皮抽筋呢。这哥们的脾气,准干的出来。
“不用不用,我多盖点多喝水,明天一早就没事儿了。”
先生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利害,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把山药叫来详细吩咐了一番。又盯着我穿好斗篷,这才放人。
王妃看见了让柚子过来问了问,也把我叫去跟前关怀了一番,又吩咐人去找些常备的驱寒药,还特意嘱咐总管,不必把我送到偏院儿去。
王爷正陪着欢天喜地的儿子们放爆竹,两位小姐捂着耳朵倚在他身边。我尽量不惹人注目的和山药离开庭院。
“甘草哥,我给你弄几个暖袋来吧。”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只觉得热气往脸上涌,迷迷糊糊的:“行。”然后山药什么时候把暖袋塞进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半夜果然出了一身透汗,屋子里留着灯火,外屋有人翻身的动静儿。轻轻爬下床,从小炉子上取下热水兑了两碗喝了,非常舒坦。
披上衣服到外间看一眼,茯苓睡的正香甜。不打扰他,又爬回被窝,继续出汗去。没想到这次出大发了,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飘来飘去,脚下无根的感觉,总是想找点什么依靠一下,就是找不到。猛然惊醒,全身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摸摸额头,我好了。
昆布一大早就来了,茯苓开院门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立着,吓得茯苓尖叫。
“拜年拜年,恭喜发财。”对着我一揖,从他宽宽的肩膀上看过去,茯苓正冲他做鬼脸儿。
“也祝昆布哥吉祥如意。”回礼。
昆布嘻嘻哈哈的抱拳:“如意如意。”回头看一眼没人,凑过来压低声音:“没事吧?我听说你病了。”
“昨天有点着凉,现在已经好了。”
昆布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夜里王爷陪少爷们放完烟花,听邵先生说你病了,当时脸就黑下来。要不是总管怕过了病气拦着,他早就过来看你了。”旋即又低眉顺眼的说:“你这病不是我给你扔雪里闹的吧?”
哎?霹雳无敌的昆布哥也有这种表情吗?“不知道,可能是我穿的少。”
昆布尴尬了起来,抓抓头,又行了个大礼:“不管怎么着,是我不对。王爷要是问,你就直说。”
“说什么?说你看上了柚子姐,给你们俩提亲吗?好不要脸。”
“啊?”某位高手傻掉了……
“真的吗?”某位高手当真了……
“再议再议,这个事你应该去求王妃。”
“还贫呢!王爷一早要带王妃和少爷小姐们进宫拜年,还聊!”茯苓立着眼睛冲昆布大骂:“不快去伺候着,屁股比秤砣还沉!坐这儿就不走。”
撵走了昆布,茯苓从怀里掏出个煮熟的红皮鸡蛋放在我脑袋上揉来揉去:“滚啊滚啊滚鸿运,祟气霉头都消散,祈福平安和康泰,顺顺当当又一年。”
我囧……这是您老家的传统吗?
“吃掉。”茯苓把白白胖胖的鸡蛋剥出来塞进我的嘴,又摸出来一只小红包:“压岁钱。”
“压什么啊?我都十六了,再压就翻不了身了。”搞笑呢,竟然给我压岁钱?
茯苓翻个白眼儿:“别废话,我也就是跟你意思一下。咱们这些人里你最小,给你这个就是借个压祟的谐音。整天吃好喝好也不见多长点肉,干长了半头个子。”
既然是好意,我也没必要矫情,笑着谢过给他也拜了年。打开红包往出一倒……两枚铜板滚在手心。
茯苓在一边笑眯眯的说:“你看,我大方吧,好事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