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要多大?
再小一点,往左转。果然说从小被人伺候,连灶台的开关都不知道怎么用。
然后呢?这样搅吗?
对,顺着一个方向,慢一点,不糊底就行。
温亦寒走近一看,熬了一锅粥,另一边蒸着桂花糕。
你醒了?江同允看到她,挂断了和秋姨的视频。
她指指桂花糕,这也是你做的?
不是,是秋姨做好了,我上次带过来的。他只顾着说话,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温亦寒接过勺子,我来吧。
江同允立在一边看她。手一闲下来就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先是叉在腰间,然后又掌心交错地互相摩擦着。
阿允,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他还没开口问,温亦寒已经抢先告诉他了。江同允靠在墙上,看着她的背影。
她看起来踏实不少了。
尽情的发泄和充足的休息果然会让人新生。
江同允觉得自己用的这个词很微妙。
踏实,指心绪安宁且平稳。照这个解释,的确说得通。
她扑在自己怀里哭的时候,江同允觉得她像一只脆弱的蝴蝶,要挣扎着离开。但泪水打湿了她,施以沉重的桎梏,挥动翅膀是残忍的自戕。
他害怕她飞走,尽管他知道并无这样的可能。
但患得患失的心境将毫无可能的事放置到最显眼的位置。
所以怎么才能留住她呢?
让时间倒回到一切发生之前。
抹去这次风波的所有痕迹,让蝴蝶风平浪静地飞过。
删帖、撤热搜、降热度,这些都是惯常的操作。
但他要删得彻底,所有相关的关联词,一个都不留。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他要让这段记忆真空。
英姐犹豫是否要这样大动干戈,但抵不过他态度强硬坚决如此。
江同允想起他曾给自己的断言,一家子神经病,他早晚会成为其中的一个。
事实印证了,的确如此,温亦寒的眼泪激活了他的基因。
在她面前,他愿意做一只听话的小狗,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却生出了一张偏执扭曲的脸。
他不止要真空这段记忆,他甚至想真空易南的存在。最后是英姐劝他留点情面。
所以说到底,真正踏实的,是他自己罢了。
阿允,你尝尝看,好了没有?温亦寒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左手在下面托着,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