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兰点她脑袋:“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得提前写请假条知道不?或者跟导员说一声,可不能这么随意了。”
钟莹诚恳认错,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回来接着睡,再次醒来时才觉得精气神又回到了身体里。回想昨日种种,颇觉头痛。
都怪许卫东,如果不是他领着女人到眼么前溜达,她也不会受刺激搞事,把局面搞到这样不堪收拾的地步。
下午两点她先去了趟黄昏的儿子,两点半给许卫东打了个电话,问他车上是不是遗留了传呼机的包装盒,许卫东说有,需要就给她送过来,她说不用,直接扔了就好。然后又问他认不认识空军飞行员,她要参加北城报社举办的五四“我为祖国献青春”征文大赛,想写一篇关于青年飞行员的文章,歌颂一下蓝天卫士,最好能找个实例采访参考一下。
许卫东还真认识一个,就是他家邻居。可惜人家在部队,一年只有两次休假,过年回来了一趟,下一次得六月份才有假期,赶不及五四。
钟莹在电话这边无声微笑,六月份,好的。飞行员刘叔叔回来,她妈也该动身来北城了。
最后她又关心了许卫东的伤势,说要给他送点棉球碘酒什么的。许卫东气得不轻,差你那点破棉球,一点诚意都没有。钟莹笑呵呵,直接表示希望他不要去找晏宇麻烦,以免给两人都留下不良记录,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都是要做好朋友的人嘛。
许卫东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哼了一声。钟莹笑嘻嘻地说:“如果你坚持结仇,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我会见你一次骂你一次,写举报信给学校,教育局,电视台,电台,举报你道德败坏玩弄女性;在华大贴你大字报,让你毕不了业;把你的所有女朋友都带你家去,比赛说恋爱史,谁说得好就让你爸挑谁当儿媳妇。”
许卫东:。。。。。。
华大多少瞎了眼的姑娘晏宇不要,找了个精神失常的女朋友,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许卫东如果知道他的独特思路歪打正着,晏宇此时正如身在炼狱般的煎熬,一定会拍着大腿狂笑,还报啥仇啊,坐等他被这臭丫头折磨死就好。
一夜没睡的晏宇想着让钟莹多睡一会儿,硬是忍到了八点半才买好早餐去招待所,哪知人去屋空,她早跑了。没人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愤怒,焦躁,懊丧,心烦意乱,准备了半夜想和她沟通的言辞,刹那间全部消失,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失魂落魄回到学校,他无法集中精力去做任何事,拿着两台传呼机呆坐了大半天,中饭也没吃。昨夜振动得像出了大事的传呼机,今天却毫无动静。
真的不解释了吗?就因为他说了一句“不用了”?可是谁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能忍得住,他难道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煎熬到下午三点,舍友几次关心他的状态,晏宇觉得自己要去干点什么了。总这么坐着只是把心一遍遍放在火上烤,死不了,也好不了。
虽然不知道她把小汉显还回来是什么意思,晏宇还是决定去给她办入网。办好了就。。。。。。去送给她,随她扔了还是砸了都行,他不管,送出去的东西就是属于她的。
刚下到一楼,裤兜忽然振动起来,晏宇手忙脚乱地掏出了传呼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他长长呼了一口气。
呼完又纠结起来,要回吗?钟莹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他走出音乐餐吧后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街对面等着她出来。她是出来了,不过是和许卫东一起,而且还上了他的车!
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晏宇心脏快炸了,只是看着她困顿不清醒的样子没开口质问而已。从七点半到十二点多,他们在干什么?随便想一想就有杀人冲动。
他真的生气,非常生气,就这样回过去,好好跟她说话,她会不会觉得昨晚的事更无足轻重了?
心里犹豫着,人已经走到了磁卡电话旁。晏宇盯着传呼机上的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想起钟莹曾说过的话:最多等你十分钟,最最多等你十五分钟,最最最多等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不回我就走了哦。
他就在电话旁站着,在信息接收即将超过二十分钟的时候,拿起了话筒。
等待音响了两声,那边接起,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宇哥,招待所的床特别硬,还没有独立卫生间,我没睡好,天不亮就回学校洗澡了,你去找我了吗?”
晏宇没说话,她似乎不以为意,继续道:“回来我又睡了一觉,刚醒呢,早饭中饭都没有吃,现在好饿,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去找你好吗?”
昨夜的漠然疏离和对抗态度就像一个幻觉,她又恢复了往日甜丝丝的语气,说着云淡风轻的话,没有解释,没有不安,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晏宇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
“喂,宇哥?你是不是宇哥啊?”她将话筒拿远了些,小声道:“不是怎么不说话,我挂了。”
“是我。”
他一开口,轮到对面沉默,许久之后,钟莹音调低落:“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要是不想见我,我们过几天再说也行。你消消气,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