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脸上蒙上淡淡的粉纱,犹犹豫豫不敢太过反抗,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放开好吗?”
“不是皇宫就随爷高兴?”
“我何时不随着您?”
在那双水盈盈的妙目下,胤禩轻捏两下不舍的松开手掌,微垂着脑袋的云薇瞥了一眼胤禩,“天还早呢。”胤禩差好悬没绷住,云薇恢复了寻常,似她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可胤禩的心似被她软软的小手挠了一把,巴不得现在就抱云薇入怀,好生的把玩,品鉴她独特的美丽,那面只属于他一人的风姿。
“奴才给八阿哥,八福晋请安。”
延禧宫外的领班太监见到胤禩领头下拜,两侧的宫女宦官同时叩拜胤禩夫妻,胤禩笑容依旧灿烂,失去同云薇时的亲近,云薇有所觉,命跟在她身后的陪嫁绿意给面前这些贺喜的奴才喜钱,早就准备好的各色小玩应儿派上用场,人手一份不会厚此薄彼,奴才们个个高兴,眼睛笑成一道缝隙,伺候胤禩云薇越发殷勤,窥见同胤禩站在一处的云薇,不论从哪一面看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主子侯您许久,催促奴才好几遍,就等着看八福晋。”
“油嘴滑舌。”
胤禩手上戴着的大颗碧玉板着砸砸首领太监的额头,宫女挑开帘笼,胤禩猫腰走近去,云薇略微扫过将延禧宫中的摆设布置尽收眼底,恭敬的站在胤禩身后,垂地的皇罩里模模糊糊可见左手倚着靠垫的宫妃,云薇经历选秀,是见过惠妃娘娘的,此刻再见,同当时不同,向惠妃行两跪六叩执儿媳全礼。
“把罩子撤去,八阿哥是本宫养大的,本宫得好生的瞧瞧八福晋,满耳都是你福晋怎么怎么的,本宫看看???”
两侧的宫女将罩子卷起,“嘶”惠妃吸气,打量云薇:“难怪,难怪,今日本宫算是见到美人了。”
“惠额娘安。”
惠妃抚养八阿哥,虽不是正经八百的婆婆,云薇同样恭敬,惠妃坐直身子,向云薇招手:“好孩子,到本宫这来。”
胤禩点头后云薇才坐到惠妃身边,“惠额娘。”
“皇上果然指得好姻缘,这小模样生得,本宫未见过这般本拔尖出众。”
惠妃身穿潮红锦绣锻旗袍,外罩一件比甲,凤钗配饰轻巧,艳而不俗炕桌上放着半卷书籍,细微的墨香使惠妃多了一缕书卷气,云薇略一扫过便知是纳兰容若的诗词,惠妃眼尖笑着问道:“你喜欢纳兰的诗句?”
“我读过几首,远称不上精通。”
“同本宫说说,最喜欢哪一首?”
惠妃很感兴趣,从云薇的举止言谈中,可窥一二云薇不是不通文墨的人,定是读了许多的书,云薇身上娟娟溪流的温婉书卷味儿浓郁,云薇使惠妃记起一人来,她同云薇在气质上很相似,纳兰容若大半的诗词皆是为她所做。惠妃在宫中起起伏伏,看透一切,云薇不是因几首情事便畅想爱情的女人,容貌出类拔萃,行为举止大方得体,由此可见佟府的教养不如外界所言轻佻浮躁,佟佳云岚是意外,哪户人家都有两个调皮不懂事的孩子。
“我同旁人喜欢的不一样,虽敬佩纳兰公子对亡妻的深情,但喜欢怜惜眼前人这句话。”
“哦,这倒是新鲜,许多女子都被容若的诗词感动,巴不得人人成为纳兰公子的亡妻卢氏,你就不想有那样一份至死不渝的感情?”
云薇瞥见立足倾听的胤禩,垂着脑袋轻声道:“我不知道纳兰公子的亡妻是怎么想的,我更愿意让他在我死后忘记我,一味的沉浸在过去的日子,不会快乐。”
惠妃豁然大笑,拍着云薇交放在膝头的双手,“好,你悟了,云薇呀,你是纳兰堂哥的知音,堂哥直到最后才明白,你比纳兰公子明悟。”
“不,不,不。”云薇摇头“纳兰公子的诗词我一首都做不出,教书的先生断言,云薇在诗词上没有天赋,比不上堂姐妹。”
“本宫说得是意境明悟,纳兰公子早有你这番顿悟,不会闹得年纪轻轻便去了。”
惠妃为容若惋惜,纳兰容若活着,其父纳兰明珠便不会轻易的被康熙皇帝剪除,索额图不会独霸朝堂。康熙皇帝招幸惠妃的次数不多,色衰而爱驰,惠妃再保养都赶不上年轻貌美的贵人们,这些年惠妃想通了,作为皇长子的生母谁也不敢给她难看,惠妃醉心诗词书画,面对康熙的宠幸淡然处之,康熙皇帝反倒经常来坐坐,同惠妃谈论纳兰容若的诗词。
“惠额娘,我从四姐姐,不,四阿哥侧福晋那得了几个调香的方子,我稍作改进,便拿来用,听八阿哥说起您睡不安稳,我便让人调了助睡眠的香料,您在睡前点上,如果不喜欢香料味道,我再给你换样送来。”
云薇借着送香料的话,打断惠妃的感伤,宫中的女人即便贵为一宫主位都是寂寞的,孤枕难眠独守空房是对女子最的摧残,多少华服美食都补偿不过了。
云薇将包装精美的香料一样一样摆在惠妃面前,惠妃感兴趣一一嗅过,“是和宫里的不一样,味道特别得紧。”
“惠额娘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带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