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云脸色苍白,久违的腰痛与腿软再次出现,他倒坐在地上,强忍着疼痛。
那是权云的精血,是他这么多天靠着吸收他人的精血积攒而来,此刻这一滴,彻底掏空了权云的身子,他变得虚弱无力,却知道这里并非久呆之地,于是他拖着沉重如山的身子,缓缓地走到了大厅中,靠在椅子上,压着腰,歇息。
精血上有他的封印,这封印会缓慢地解开。
诅咒,又一次降临,但此刻比之前要快上半个时辰,此时的权云全身被一层薄冰覆盖,让他彻底地动弹不得。
他失策了,没有想到诅咒的提前降临,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动作。而值班的狱卒又不仅仅只有他一人,那些在负二层、三层等值班的狱卒,在值班交接之时,便会发现他的异常。
狗蛋走了过来,看到权云全身像结了一层冰般,不由得吓到了,想到这种夏季居然还能结冰,他们便意识到,这其中是法术的力量。
“你怎么了?我背你去看医生!”说着,狗蛋便将他扛在身上,权云身上的冰寒,让狗蛋后边一阵透心凉,忍不住倒吸几口冷气。
“不用……”刺骨的冰寒让他的头脑发晕,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虚弱地阻止狗蛋。
狗蛋对这名救了自己父亲的恩人非常看重,他心急如焚地问:“可你不去看医生怎么治好?”
“我自己……就是……如果要救我,给我你一滴精血……”但权云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便后悔了,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狗蛋二话不说,便将权云放回椅子上,自眉心处挤出三滴鲜红的精血,一瞬间,他的脸色便苍白,抽取精血让他头脑有些发晕,他踉踉跄跄。
精血输入到权云体内,让权云冰寒已久的身体有了丝丝的温暖。
权云有了说话的气力,他看着狗蛋,恳请地说:“你能不能背我回去?我家里有药。”
当权云彻底恢复过
来之时,已然是凌晨时分,看着在一旁熟睡的狗蛋,四周爬出一只只的虺蜮,目光中满是杀机。
狗蛋知道太多了,理性考虑下,权云必须杀了他。可一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对自己的照顾,甚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宝贵的精血贡献出来,他便下不去手。
最后,他叹了口气,给他盖了一层薄被。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的时间,牢狱中陆陆续续抓到了一些潜逃许久的犯人,这群犯人再经过承受权云精血人的牢房时,皆闪烁出别样的眼神。权云站在最容易忽视的角落中,冷冷地注视。
“魔徒终于来了!”
狱神节,是圣朝纪念牢狱之神的日子,在这一天,监狱会给狱卒放假,给犯人加餐。监狱各处墙壁上,会张贴狱神各种英姿飒爽的画像,在这些画像中,狱神皮肤黝黑,络腮胡,但头发整齐,身材标准,那一身的壮硕肌肉尽显阳刚之气。他手持铁链手铐,降伏各类妖魔鬼怪。
所有狱卒集合到大厅中,先做虔诚的祭礼以后,便是众人一起吃了顿庆祝饭。这些饭菜中蕴含的灵力浓郁十足,色香味俱全,让平时糟糠之食的狱卒,狼吞虎咽。
权云吃不下,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周围污浊的空气,此刻面对这浓郁灵气的饭菜,那种强烈的恶心感充斥他的脑海,在其他狱卒眼中,是珍馐美味,在权云心底,却是啮檗吞针。
饭毕,众人将省下的饭菜打包,准备给家人吃,每个人脸色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不知不觉间同化了权云,让权云在紧绷了这么多年的心,有了些许的放松。
权云羡慕他们的普通,羡慕他们的平淡,羡慕他们的简单。
深夜,又一番痛苦,但权云心中却极度的兴奋,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四周强烈的灵力波动,让距离牢狱不远处的这条小河都泛起了涟漪。
此刻的权云,潜伏在水底,化作一滩水,却因为诅咒变成了寒冰,埋在泥土中。水面的波动越加的强烈,然后是一声声的“窸窸窣窣”。然后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蛊怪人,老夫没惹你,你倒是来我地盘撒野了,真当老夫年迈无用了吗?”一声怒哼,权云循声感应,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出现在空中,但见他双手带着一个巨大的黄金护臂,一身气息收敛,同时保证了四周的爆炸式的灵力不会影响到他半分,那巨大的披风,在此刻静止不动。
“好强的修为。”
“浪道友,恐怕不止蛊怪人来了。”说话间,一个身影出现在拳灵浪破空身边,不是别人,正是如梦盈的父亲——如梦槚,但见他身着农民衣饰,手持一根木杖,与往日权云所见截然不同。
“没想到我们这等小人物,居然惊动了一向淡泊的茗灵。”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一具傀儡出现在蛊怪人身旁。
“七恶之一的傀儡恶,你也来淌浑水?”拳灵哼道。
“没想到一个计谋,居然引来了这么多大能,这下麻烦了。”权云心中想到,高手之间的对决,挥手之间便殃及池鱼,若是让他们发觉自己的存在,那就是大麻烦了。
这么一想,让权云潜伏得更深,此时的他,不敢有一丝的行动,更不敢散发出半点力量。
他屏气凝神之际,却不知,茗灵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乜斜向水底的他。
同时,遥远的昏鸦家族总坛,一个苍老面庞缓缓地走出了闭关之地,底下跪拜了一群他的后裔,皆兴奋地说:“恭喜老祖神功大成,提前出关。”
老者点了点头,他手中拉着一根鲜艳的红线,目露凶光,望向远方:“孙儿啊,太爷爷来为你报仇来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九怪中的昏鸦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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