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向瓶儿,坚定无比地说道:“走!”每一步我都走得笔挺和小心。要是在这里倒下,那就铁定回不去了。
只是刚被她扶上车,人就虚脱地歪倒在一边。我惨然一笑,没敢停留。我怕多停留一刻,就会忍不住想再看一下泽新辰的眼睛。
选择了一条路,就必须堵上另一条路,或许我这一辈子都再没机会看到泽新辰这一双眼
赶回杭州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或许太颠簸,尽管瓶儿准备了几床被子,却始终觉得浑身酸痛。快进城的时候,果然看到城门外设有关卡。
门外面一片挑担子进城卖菜的农民被挡在外面。吵吵嚷嚷的,但就是没有放行。
瓶儿出去看了看,回来说道:“今天比昨天更严了,早上连农夫也不让进。姐姐,咱们怎么办?”
我皱了皱眉,心里想着钱佐之所以防范这么严格,恐怕并不像是要禁止我进城所设的。连农夫都卡,极有可能是今天要进行一件不可告人的大秘事,但又怕人来人往泄露了风声,抑或是有奸细混入,所以盘查极严格。
那么会做什么事呢?
我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坑杀新兵。还有什么比坑杀七万士兵更神秘而不可告人的?
事关重大,七万新兵要坑杀,一旦风声走漏,只怕顿时会引起暴乱,整个杭州城都危在旦夕。想必钱佐也调派了大量的兵力去处理此事吧。
我掀开车窗帘,从里面向城门张望,城楼之上和城门都设有重兵,这些恐怕都是钱佐用来预防暴乱的。七万新兵被染上疟疾,还能密不透风,钱佐能做到此,已属不易。
只是,事不宜迟,我必须快些见到他,阻止他!我灵机一动,对瓶儿说道:“硬闯吧!”手上则开始撕扯起一块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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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解梦篇 第三十二章 孕妇
让一让,让一让!”车夫驾着马车在人群中吆喝起来,马鞭飞舞,都差点殃及路人。一个婢子探出头去,焦急地喊着:“各位让让,各位让让,我家夫人要生产了!”
我躺在车里,肚子上已经被塞了一团大棉絮,鼓得高高的,人则盖在被子里,一脸苍白。装孕妇这一招倒确实有用,那些农夫之前还聚在一起骂骂咧咧的,现在听到有人要生产,立马都自觉地让出道来,只一会儿就冲到了城门前。
“各位军爷,麻烦通融一下,我家夫人要生产了,急着去城里找稳婆呢。”瓶儿心急如焚,急急忙忙下了车就要往那些守军手里塞银子。
感觉到一股光亮从外面透进来,我赶紧把脸部扭曲起来,一来我到底是废皇后,当初被全城通缉,旁人或许认不出我来,但负责守城的守军却最是清楚,二来我狰狞些,总是能显得情况危急。
果然,几个守军掀开帘子,却见我在车里痛苦地呻吟,脸上毫无血色,病怏怏的一看就不像是作假。更何况因为阵痛嚎啕大叫让那几个守军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放下帘子。
车外的瓶儿趁机又求了一番,那几个守军问道,“你们是从哪里过来?夫人临产怎么没个稳婆在身边?”
瓶儿呜咽着,“我家夫人昨儿一早去飞霞庵中求观音娘娘保佑,晚上就睡在庵中。我家夫人的产期原是在下个月的,哪知道早上求了观音娘娘,到了晚上就忽然肚子痛了,只怕是要早产!呜呜呜……所以只好连夜送夫人回来……”瓶儿的说辞原本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那些个守军一听,倒好像是去庙里求了送子观音,晚上菩萨就显灵把孩子送了过来;
守军面面相觑。这孩子听起来倒像是老天爷所赐地,要是拦在外面。不让进去,岂不是会遭天打雷劈?加上几人都得了瓶儿不少银子,一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瓶儿送上的银子数目不小。要他们退出来都有些不舍,而且瓶儿能这样大方,看起来这车中的夫人也是非富即贵,得罪了也没啥好处。
此时,就连外面排队地老农们也都看不过去,代为求情起来:“是啊,快些放她们进去哦!人命关天那!”
“莫得罪了送子观音娘娘,搞不好是文曲星下凡咧!”
“我们不进去冒什么,可要让产妇进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群情沸然,那几个守军商议了一下。为首地那个心一横,马上就打开城门放这辆马车进去。把其他人继续关在门外。
瓶儿一进了城。终于抑制不住兴奋。窜进车棚里来,连脸上的泪痕都没舍得擦掉。只是她一进来却看见我泪流满面地望着她,一下子懵了。她拽着我的胳膊,紧张道:“姐姐,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哽咽道:“我只是听到他们说孩子心里有些感触罢了。连那些农夫都知道替孕妇着想,可有些人就是能那样狠
瓶儿一愣,立马明白我要说什么,正要相劝,我已经擦了泪昂起头来:“我没事,我早相通了。我只是替我的孩子不值,我总有一日要替他讨还一个公道可是,怎么个讨还法,我始终想不到的。我忽而想到了钱佐往日地精神分裂,此时的我却好像深刻地理解了他,触摸到了他那脆弱的灵魂。
他对往昔的戴悠梦,也如今日的我这样又爱又恨么?只是他的爱或许比我深刻,那他的恨也比我更甚吧。爱之深,恨之切。我冷笑,要是我再不把这二者的关系理清楚,早晚得和钱佐一样。
车子在循王府后门停了,瓶儿扶着我下了马车,正要进府,却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鬼鬼祟祟从后门往外探望了一圈,正要出来,瓶儿慌忙喊住他:“钱福,你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