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怒声道:“事不关三师兄,你对三师兄怎么样了?”
“兰妹!”洞外宫寒冰苦笑说道:“师兄妹间情比手足,我怎会对三弟如何?
只不过说了他几句……”
古兰神情一松,脸色也稍为和缓,但语气仍冰冷逼人:“我问的是大师兄击毙蓝漫蝶以后的事。”
洞外,宫寒冰没立即答话。
是无辞以对?是自觉羞惭?还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其实,应该三者都是。
古兰又道:“大师兄击毙蓝漫蝶,拯我于危厄,保全我清白,我至为感激,但那击毙蓝漫蝶以后的行为,却令我齿冷心寒。”
洞外,宫寒冰的声音有点沙哑:“兰妹,击毙蓝漫蝶,拯兰妹于危厄,身为大师兄,那是份内之事,师兄妹之间谈什么感激……”
顿了顿话锋,接道:“至于以后事,兰妹当知我一时不慎,也被‘销魂丹’…
…”
古兰冷冷接口道:“大师兄,那你又以指风熄灯做什么?”
宫寒冰答得非常快,毫无犹豫:“兰妹误会了,那是因为发现楼外另外又有人……”
古兰飞快说道:“这么说来,大师兄并未中‘销魂丹’之毒了?”
宫寒冰挣了挣,道:“兰妹,我不愿再瞒你,是我及时屏息……”
古兰不容他再说下去,道:“屏息无法再动真力,但大师兄曾对蓝漫蝶做致命一台,这说明已动真力,既能动真力而又身求中毒,这岂不矛盾?”
洞外宫寒冰默然未答。
古兰冷哼了一声。“还是我来替大师兄说了吧!末中‘销魂丹’邪毒,那是大师兄事先怀有蓝漫蝶独门解药,解药既称独门,当非他人所能仿制。大师兄,你解药何来?一切我都明白了,大师兄不用再说了,我敬你为大师兄,还是请回吧。”
宫寒冰久久方道:“兰妹,这些话可是洞中那位道姑告诉你的?”
这叫古兰如何回答?
说是嘛,不好,人家帮自己的忙,救了自己,总不能再给人家招嫌隙、添麻烦,那说不过去的。
否认嘛,这又是瞒不了人的事实。
古兰有点作难,刚一沉吟。
道姑已然微笑说道:“不错,宫大侠,这都是我说的,事实如铁,宫大侠当不会责我挑拨离间,无中生有吧?”
宫寒冰答话了,但不是对道姑,而是对古兰。“兰妹,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所安排,但我没有恶意,那是因为我太爱兰妹了。事非得已,情出难禁,这多日来,兰妹应该了解我的苦恼,我担心、害怕;我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兰妹谅必知道,谅必无须我多说。况且,你我名分已定,兰妹迟早总要下嫁,我自知做错,但,兰妹,这并不能算太大的罪恶。多少年来,我爱兰妹,尽心尽力,我怎忍心伤害兰妹?
可是,兰妹,我……”
越说越痛苦,越说越激动,余话被喉间什么东西堵塞,说不下去了。
古兰娇靥上的神色冰冷而木然,但在那冰冷而木然的神色中,却起了一阵抽搐,抽搐起自香唇边,极其轻微……
这情形,落在道姑眼中,她明白古兰此时心中的感受,她明白古兰已被宫寒冰那痛苦、激动的一篇话勾起了一丝不忍。
宫寒冰说得不错,也说得动人,他本深爱古兰,名分已定,使他如了多年心愿,获得人间少有、地上无双的美丽娇娘;可是南宫逸的再现武林,莅临“古家堡”,却给他带来莫大威胁,这威胁,使他时刻难安。
虽然,古兰一直对他仅止于师兄妹间的友爱,而非儿女情爱,但他却敏感地觉出古兰变了。
转变得冷漠、冷淡,连那仅止于兄妹间的友爱,也显得生分了。
而这转变,正站于南宫逸取下那张特制人皮面具、表明身分的那一天,他怎不担心、害怕,毁林?
人之常情,这本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