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落没有作声,立在那里紧皱眉头。
杨孤鸿和陆菲菲都希望凌花落恢复武功,可是放走彩蝶娘子就意味着他要违背自己娘亲坚持了十八年的原则,这一点他们二人都清楚;但以彩蝶娘子现在的情况,将她放回中原,对于中原武林来说,无疑是纵虎入羊圈。此乃冥水宫教内之事,他们实在是无法给出任何的建议,只有默默地看着凌花落,等待他自己的选择。
凌花落又看向四冥使,他们个个都盯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他知道,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四位冥使都会遵从;对彩蝶娘子的条件接受与否,全在于自己。
彩蝶娘子见他犹豫不定,鄙夷一笑道:“看来没了凌汀,你不过是个幼雏小子而已。真不知道就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统领冥水宫!”
凌花落听她这话,心中怒意腾起的同时突然带出一丝明光闪过心尖,当日娘亲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在耳边萦绕而响:“花落……你已经长大了……你已经长大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对彩蝶娘子说:“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主,以后又该如何统领冥水宫!”说罢转身看向众人,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斩钉截铁地说:“彩蝶前辈所修的‘水内心法’,乃本门独门绝学,非宫主或宫主继位之人等不得耳闻其口诀,请众位暂时回避!”
几人大喜,看来凌花落是接受彩蝶娘子的条件,决定了此事!
众人出去后,将石门紧闭,室内立刻空荡下来,只剩下彩蝶娘子和凌花落二人。
凌花落:“彩蝶前辈,我答应您,只要您说出‘水内心法’的口诀,我便放您回中原;但我也有一个请求,请前辈务必答应!”
彩蝶娘子见他愿意接受自己的条件,心中大喜过望之下点头道:“你说吧。”
凌花落:“您所修炼的‘水内心法’是冥水宫的独门绝学,且修炼之后会杀意大发,残害无辜,请前辈在回到中原后不要将这套心法传与天下任何一个人!”
彩蝶娘子不晒而道:“就算我杀意再胜,也比不上你们冥水宫在中原的凶残!”又道:“你就不怕我给你假的口诀,让你修炼之后崩血身亡?”
凌花落:“在下信得过‘彩蝶娘子’这四个字,信得过苏姑娘的高堂。”
彩蝶娘子点头道:“好。看在你对我如此信任的份上,我答应你的请求。今日之后,我决对不会再将水内心法传授给任何人!”毕竟此刻对于她来说,能重获自由要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她的眼中已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凌花落:“请前辈开始吧。”
彩蝶娘子长舒一口气,盘腿坐于地面,背对凌花落,幽声道:“你听好了。”
“流水无形,静则万形;容方则方,容圆则圆;死水无力,流则万钧;滴可穿石,涌可推山。气同若水,静宁动力;凝于阳脉,流于阴经……”
彩蝶娘子一口气将水内心法的口诀说了整整三遍,这才站起身来,对凌花落说:“这就是水内心法刻在那石洞中的全部口诀。你可记下来了?”
凌花落一拱手,“记下了。多谢前辈!”说罢转身走到石门边,敲了几下石门,同时向门外高呼:“来人??!”
石门吱呀渐开,四冥使、杨孤鸿、陆菲菲、苏媚霞,还有四个冥水宫的弟子入内。
凌花落:“打开牢门,放彩蝶娘子走!”
那四个冥水宫弟子不知先前发生什么事情,全都愣在那里,惊愕地看着凌花落,好像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花落斜目冷视,“我的话你们没听到?”
朱雀使对那几个弟子喝道:“少主有令,不得迟疑!你们还不快照做!”
四个弟子带着满腹疑窦走上前,各持一把半尺长的青铜钥匙,分别来到石室的四个角落中,将钥匙插入到墙上的机关锁孔里,四人同时扳动钥匙。
粗重的铁栅嘎嘎升起,彩蝶娘子再一次仰望头顶的那块巴掌大的天空。这熟悉并让她痛恨的场景,今天终于要离她而去了。像是在做梦一般,彩蝶娘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从此脱离长达十八年的狴犴之苦,仍旧立在那里,四处张望着。
凌花落拱手,“前辈,您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会吩咐手下为您备好前去中原的海船。”
彩蝶娘子这才略醒,而后迈起脚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石室门口。
苏媚霞在后面跟上几步,轻喊一声:“娘……?”
彩蝶娘子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她用冰凉的声音回答苏媚霞:“父仇不报,母意不从,如此忤逆不孝之女,我生你何用!本来我踏出这个牢笼之后,完全可以凭借一身的功力大闹冥岛,即使不能灭掉冥水宫,也能杀个痛快;但我现在还给你最后一份母女之情,看在你的份上,离岛之前我不会伤冥水宫一兵一卒。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不必再以母女相称!”说罢毅然转身,走出了石门。
苏媚霞没有追上去,她知道自己是真的伤了娘的心,从娘的语气中,她能感受到那种彻心的悲哀和失望。她满腹苦衷,却无法说出;她知道仇恨已经深深蒙蔽了娘那颗曾经善良的心,任凭自己如何解释劝说都丝毫不会再将其唤醒。她只有将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