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这个年纪给她带来的好处啊。
却是,那抓着她袖口的手仍未松动,反倒拉紧了几分,压低的声音微微染了几分怒意:“你故意提醒周小姐,难道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么?”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理解,冷怀瑾倒是觉得新鲜不已了,从喉头逸出一声阴森的冷笑,她勾唇,以诡异的手法挣脱了他的束缚,与他正面相对时,双眼泛着太过锐利的冷光,声未出,唇动:“你想多了!”
言罢,人已退身离去,这一刻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之快,以至于赫连城立在牡丹亭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酸涩难受得厉害。
这场宴,他原本就是为了来见她,如今被她当面拒绝,已再无颜面留下,故差人打了声招呼,便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到了晚宴时分,天色渐渐渐暗沉了下来,周府四周都点起了角灯,各个厅堂更是被琉璃灯照得犹如白昼,鱼贯而入的婢女手托美味佳肴,满脸含笑的上桌恭请宾客入座。
冷怀瑾在众人交替的一瞬间,与在暗处的萧一打了声招呼,便陪同周润芝在主家位置坐了下来,这一桌子安排的都是孩子,老夫人和周夫人以及二太太坐在正座上,虽说是为周润芝庆生,但放眼望去,更像是一场贵族之间的游戏。
酒水满上,周清江举杯,说了一些感谢的场面话,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众人亦学着他的模样,将这第一杯饮尽,却是……
那酒水下肚,周清江便愣了愣,神情十分古怪的望向周夫人,张口道:“这酒如何会有葡萄味?”
他只听闻在遥远的西域有一种黑葡萄用来酿酒最为香醇,却不想,中原竟也有这种东西,一时之间只觉得惊诧不已,十分后悔自己方才竟没能细品便将其一饮而尽了。
便在周清江愣神之际,台下也是炸开了锅,但凡饮下酒水的人都瞠目结舌的瞪圆了双眼。
“这可是产自西域的黑葡萄酒?周府今日可是大手笔了啊……”
“是啊是啊,周大人真是太看中这个掌上明珠了!”
“咱们是托了周大小姐的福了!”议论声中周清江尴尬笑道:“众人尽兴便好!”心里却为这么名贵的葡萄酒而就此浪费了感到婉惜不已。
周夫人低头闻了闻自己的酒杯,试探性的抿了一口,不禁瞪圆了双眼,道:“竟是真的葡萄酒,这味道比上一回进宫时,贤妃娘娘招待的梨子酒更为香醇……”
此话一出,周乌氏已经捂了嘴了。
上次的梨子酒可是刘家酒庄出来的供酒,怎的能和眼下被百人品尝过的酒水相提并论?
“难不成上回的梨子酒不是产自刘家?”周清江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刘家一桌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凑到周乌氏的耳边问道。
毕竟是两姐妹,总该知道一些的。
“这个……我真不知!”周乌氏为难的看着周清江,脸上也现了几分愁容,若刘家真做了欺君枉上的事,以周家与刘家的交情,定会被牵扯,如今正是周清江腾云直上之际,万不能被人拖了后腿去。
便在众人为这葡萄酒的来励而争论不休之际,冷怀瑾向周润芝打了声招呼,便偷偷离了席,黑暗中萧一的半边身子看不真切,眼神却十分的机警,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主子,那人往水谢方向去了!”
冷怀瑾点了点头,看来,终于到了她要对父亲正面出手的时候了。
她便瞧瞧,年秀芝到底要使什么样的新招出来。
到时候,她定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这种捕捉猎物,却又不一刀杀死的游戏,简直是太好玩了,她便十分喜欢这种将人耍在手掌心的感觉,上一世加上这一世,她们一家因年秀芝所受的罪,她都要在她的身上一一讨回来。
直到她,求生生不得,求死死不成!
刚回到席上,冷怀瑾便眼尖的瞧见一名家丁在和冷昌修说话,没说几句,冷昌修脸色大变,很快便匆匆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