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江见他如此态度,更是气得火冒三仗,当即便拔下型罚木棍欲将他当场仗毙:“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悔改,竟还在祠堂里丢人现眼来了,我看什么也不必问了,便让我亲手将你这个孽子在祖先面前打死算了!”
‘啪’的一声,一棍子落在周世华的背上,立即溅起了一滩滩鲜红的血迹,周世华明明痛苦得难以忍受,却是死咬牙关,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来。
见他如此,周青江更是气愤难平,再次抬起棍子,眼看着就要落下去,好在被周家二老爷周青荣拦了下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真要罚他,也等证据呈上来不是?你想在祖先面前再犯错么?”这么一说,周青江这才冷静下来了,手中的棍子交到旁人的手里,一屁股坐了下来,面上已是烦躁不堪。
昨儿个夜里,大夫诊断周老夫人是惊吓过度,怕是日子不长了。
因此,周青江今儿个一早,才会恨透了这个儿子。
“把证据呈上来!”周青荣朝底下喊道,便见一名下人托着昨夜从周世华院子里搜出来的证据,跪在了祠堂正中央,几名周世华院子里的下人亦被押着,跪在了祠堂外头。
“老爷,我们都是受了二少爷指使的,求老爷饶命啊!”他们一口同声哭喊了起来,连连磕头。
周青荣挥了挥手,示意将人押下去,转身冲祖先的牌位拜了拜,这才说道:“既然人证、物证确凿,那我便替祖先处治这个周家逆子了!”
说罢,示意众人起身,齐齐向祖位一拜,每人又上了三柱香,周青荣十分掷重的朝着祖先位倒了三杯酒,取下行刑的家法棍,几名下人将周世华拉住固定在一个专门用来行刑的长凳上。
周世华不禁大笑起来,嘴角的鲜红液体染红了祠堂的地面,一头乱发遮住了他大半边脸,浑身散发出血腥和恶臭味,似乎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费力的仰起头来,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最后那阴戾的目光落在了立在周青江身后的周世英的身上。
今日的周世英,着一身月牙白的素色袍子,乌黑的发丝齐绾于头顶,以白玉钗定住,风流中又不失儒雅,负手而立在那里,好似翩翩君子般显眼,但唯有他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鲜红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即使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他亦拼了命的想要指认他:“总……有一日,你要遭报应……”
从小到大,周府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
久而久之,每个人都当他是怪物一般,只要他出现,原本欢乐的场面便会立即冷却下来,周青江视他如怪物,周乌氏也当他失心疯,周老夫人更是不待见他,每每见着总要数落一番。
自己至亲至爱之人,都被周世英这个恶魔给抢走了。
他每日见到他们对周世英疼爱有加,见到他们之间其乐融融,他这心里便如同刀割一般。
这一刻,他似乎不必再痛了,这种即将解脱的感觉让周世华渐渐的笑了起来,破碎的笑声自他的喉头缓缓的逸出,回响在宽敞的祠堂里,回梁环绕,久久不得散去。
“爹,世华毕竟还年轻,您就不能再宽容他一回么?”周世英突然跪了下去,极为心疼的冲着周青江磕头求饶,那眼中对弟弟的宽容和疼爱,以及脸上的痛苦之色,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那般的逼真。
这戏……演的可真好啊。
就连在祠堂外头的冷怀瑾都不禁瞠目结舌,或许这便是年秀芝教出来的好徒弟。
手指却是暗中一动,萧一立即会意而去,便在周世英跪地不起之际,一阵阴风刮进祠堂,‘呯……’的一声,将那燃着的烛台刮得滚落于地。
咕碌碌的声音一路像是敲打在人的心房上,便在众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轰……’的一声闷响,周世英浑身着满了幽绿色的火功,从脚底一直烧胸口。
“这……”周青江吓了一跳,猛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整个祠堂里都乱成了一团,但很快就被周青江给镇压了下来。
“这火……为何是幽绿色的?”周润芝眼疾手快,瞪圆了双眼便问了出来。
是啊,昨儿个夜里,周乌氏院子里燃着的火苗亦是幽绿色的……
“爹,快救我,爹,快救我……”周世英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直至此时,才想起求救。
装了水进来的下人,此时也不知道该泼还是不该泼,便这么任由这火烧着……
其实磷火的燃烧温度非常低,因此,这火压根对周世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只不过,他心中有鬼,此时又处在周家祠堂之内,他才会大惊失色罢了!
☆、082深处人心,离开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