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厉害,你等好好看守。16”说罢,展开身形,向南面扑了过去。
这时,贴地伏在营帐边的黑衣蒙面人,正以一根竹筒伸进营帐,吹进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他将迷药吹进去后,过了一小会儿,便揭起营帐的篷布,悄悄爬了进去。爬进去后,他又伏下来静听,听见白茜珠呼吸散乱而无规律,明白她已中了迷药,当下便轻轻向白茜珠爬过去。爬到离白茜珠三尺处时,才将一个钢筒对准白茜珠的胸部和颈部,机关一按,数十枚弩钉齐齐打进白茜珠的胸部和颈部。然后,他一跃而起,抓起白茜珠的尸体,便伸手去她怀中摸寻汤暨薇出营时交与她的腐骨丸解药。
他刚提起白茜珠的尸体,便已明白上当。原来手中提起的,是一个用麻布与棉絮制作的假人。
那人明白中计,刚要开溜,营中忽然灯光明亮,白茜珠已从假人后面站了起来,医圣从一边站了起来,毒圣又从另一边站了起来,营篷布帘一掀,汤暨薇也走了进来。
白茜珠道:“司马无名,把蒙巾取下来吧。”
那黑衣蒙面人将蒙巾取了下来,现出风杀神飘无影的脸孔。
汤暨薇笑了笑道:“飘无影,又是飘无影!司马无名,你将飘无影的人皮面具取下来吧!”
那人望着汤暨薇,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为何认定在下是司马无名?”
汤暨薇道:“君子可欺以其方,但一次足也。芒砀山下一别,我时时在想,风杀神要丢下我三人,尽可丢下便是,又何必多那一举?所以芒砀山下那人不是风杀神。司马无名,令人不解的是,你在天台,已是一方神圣,却为何要与崔乙叔搅在一起?”
那人伸手一抹,抹下脸上的第二层人皮面具,现出了司马无名的脸:“夫人不解,是因为夫人没有处在老夫的地位。
天台世家本来在东海一带领袖武林数百年,玉凤门一来,便取而代之,使老夫愧对列祖列宗,这是一。第二,天台世家出了一个旁支,处处与老夫作对。老夫却无单独的力量去对付那天台一魔。所以,崔乙叔许老夫以江浙三省作天台势力范围,并愿一力对付玉凤门与天台一魔时,老夫也就答应了那结盟。”
白茜珠道:“崔乙叔的霸主门什么都有,就缺一名副霸主,大约你就是那个从不霸面的副霸主了。”
司马无名道:“正是。如今话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明白,要冲是冲不出去的了。”
汤暨薇道:“假如我们今日并不杀你,并赠你几颗腐骨丸的解药,条件是你回霸主门去将天合一派的势力带回天台,在这决战之际恪守中立。你可愿意?”
司马无名一口答道:“不愿意。老夫既已失节于武林正邪之间,岂可靠你等的施舍度日?那时,天台世家是更无颜自立于武林之中了。”说罢,司马无名喝道:“杀不杀?不杀老夫,老夫可要冲出去了。”
白茜珠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只盼你手上不要沾了白道那些武功低下的门人弟子的血就是了。”
司马无名一怔,万没想到如此轻易地捡了一条活命。当下不禁垂下头去,道:“你们不杀老夫,是想让老夫自裁么?”
白茜珠道:“天台派虽然投靠崔乙叔后,江湖上却没有听说天台派在江湖上滥杀过人,这很好。司马无名,你又何必自杀?你如嫌玉凤门在东南数省抢了你天台派的威风,此次决战过后,玉凤门可以宣布退出武林,武林中如无劫难,玉凤门人绝不在江湖乱走,更不享受任何武林隆誉。”
汤暨薇惊道:“珠儿!不可作茧自缚。”
医圣亦道:“如此立门,真是太苦自己了。”
毒圣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天台一圣望着白茜珠,双目中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牙一咬,朝着白茜珠长揖一拜,掉头就冲了出去。
帐长,徐亭喝道:“什么人?”
白茜珠道:“徐二哥,放他走吧。”
白茜珠手柱龙头拐杖,走出营帐,她的身后跟着汤暨薇、医圣和毒圣。
白茜珠站在营帐外,对着四面的喊杀打斗声,将话声用真力平平送出四方:“山谷中的敌我二方尽皆听着,白茜珠此次倾崔家剑门、正义门、玉凤门三门之力,南下寻找崔乙叔报杀夫之仇。白茜珠与亡夫承白道厚爱,全力援手。但白茜珠本意却不愿霸主门人和白道诸人多有死伤,我知道,霸主门人中多数是因为被迫服了崔乙叔的腐骨丸,被裹胁为他卖命。如今毒圣前辈来了,研制了专解腐骨丸的解药。霸主门人之中,如有愿意脱离霸主门者,可前来崔家剑门领取解药,然后各人远走高飞,永不受任何人制约。”
白茜珠这一喝,山谷中许多地方的打斗声便停止了。
白茜珠又喝道:“崔乙叔,你这丧心病狂的畜牲,你为夺三合秘籍,杀了妻舅一家五口;为练魔功,又欲毒杀结发妻子;如今为了称霸,竟连亲生儿子也杀了!你这样的人,武功再高,又那配当什么武林霸主,领袖武林?崔乙叔,你出来,白茜珠与你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