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卧薪尝胆的周大人,不止谋略过人,还很幸运,时逢明君,不像范蠡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了。
只能说时也,命也。
他这个傻弟弟,是当真有傻福。
“照你这么说,三丫师父在世的时候其实信不过三丫她爹的是吧,不然三丫多听她爹啊,干啥让三丫别说出去?”
这事儿,要怎么说呢,顾二郎缓缓摇头,“和是不是信不过无关,信得过也会让弟妹不要说出口。
无关谁口风紧不紧,多一个人知情,就意味着又多一个知情人。就像你娘,你爹要不说,你知道你娘更疼儿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珊没好气地翻白眼儿,“在孩子跟前说这些干啥,我这不是出嫁了,我娘明白过来她和我爹往后还要靠儿子嘛。”
我能说这话就是有意想让儿子多听听?顾二郎哑然失笑,“是我的错,嘴快了,我就是想说不说有不说的好。
弟妹她师父不和她说自己身世,弟妹之前是不是压根不会担心她还有个叔父在干嘛,少了很多操心事儿?
这人呢,再聪慧过人,在别人家眼皮底下过日子,难免会露出马脚,何况这丫鬟当的就不是啥伺候人的丫鬟。
说是救了老高夫人得以厚待,行,就当高老夫人慈悲为怀,可他们高府哪个小丫鬟打小起和他们高府千金小姐一起读书?
其实这里头就有不少可疑之处,尤其是弟妹那回刚成亲和六郎一道上府城回来,还带回那么多添妆,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时也没多想,还想着兴许是高老夫人带头,那些夫人太太给高老夫人面子给弟妹添妆,那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看来我还是想岔了,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然弟妹出府嫁人,还不是高嫁,人走茶凉才合乎常理。”
马珊拍着怀里小儿子的手不由停一下,抬头瞅了瞅自己男人,“要人走茶凉,三丫那会儿刚回来不久。
况且,不是我夸我小姐妹有多好,三丫多厚道,多热心肠,想也知道她在高府就一准没少帮人说好话。
就说四郎媳妇吧,她多让着四郎媳妇了,那会儿上咱们家都好吃好喝供着,我瞅了心疼,可这白眼狼呢?
就因为六郎没借四郎银子,她把三丫都恨上了,挑唆了大郎媳妇不够,还跑去五郎媳妇跟前挑唆,可三丫说啥了?”
顾二郎嘴角抽抽,忍笑转身抱起竖起小耳朵听得都忘了多走两步消食的小长锁,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说破呢?
——你的小姐妹是不是真厚道,很有热心肠先不说,但谁说她不在意四郎媳妇从中挑唆,釜底抽薪可玩得贼溜了!
你等着看好了。
很快,四郎媳妇那一手织布手艺就绝对成了你们这一辈媳妇里面的头一份,“啪”的一声,四郎媳妇脸都被打肿了!
这软刀子杀人的反击,又不是你妯娌俩人出面,还造福整个村子小媳妇大姑娘,即便是我爹回来都无话可说。
也就四郎媳妇蠢透了,明知五郎靠三丫赚钱,五郎媳妇能不站六郎两口子这头,还上赶着瞎叨叨,真当人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