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的一个节点:黑暗深渊上,安德烈和玛丽娜带领着一千多名士兵,亚摩斯被众人围在孤悬于空的一块岩石上,他麾下的魔族和其它力量已经被屠戮一空。
“为什么这么做?亚摩斯!”安德烈痛心疾首地叱问。在阿尔文做出亚摩斯是杀死教廷中数名红衣主教、挑拨其与帝国敌对的幕后黑手,最不愿意相信的是他;发现真相以后,最痛苦也是这个真情真性的男人。
穷途末路,亚摩斯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功败垂成的沮丧恼怒,他甚至还在微笑。慢慢地看了一圈众人,再看看远处渐渐接近的旌旗——那是帝王的骑军。他失笑,摇了摇头,才道:“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说罢,亚摩斯纵身跳下了黑暗深渊。
安德烈以为亚摩斯已死,既痛恨亚摩斯做出这许多事情造成无数牺牲,又痛恨自己过去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的身份……然而那一刻,安德烈最恨的,是自己竟没有及时伸手拉住亚摩斯,友人的逝去让他觉得心都被掏空了一大块。
那一刻,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伏在崖上痛哭失声。
……
然而数月后,一个距离帝都三百多公里的小村子里,村民发现了一个重伤垂死的女妖。教廷和帝**队闻讯赶来,将这魔族带走,经盘问后,得知三个月前,魔族少主亚摩斯一统魔界,用血腥手段铲除了反对势力,女妖是其中一个势力的首领。她虽然反对亚摩斯的统治,但在面对人类时,却一边咳着血,一边桀桀怪笑,在临死前吐出最后的诅咒:“少主会替我复仇的……人类……人类!总有一天,魔王会带领吾等踏平你们的土地!”
_……_……_……_……_……_……_……_……_……_……_“而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丹缓缓道:“人类和魔族,我和亚摩斯……我们之间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他看着目光尽头、楼宇屋舍深处最后一丝嫣红的夕照,某种渐渐有战意燃烧起来。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第73章 战争的号角响起
自古以来;人们就给“战争”这个词汇赋予了很多的含义。有人说,它是一切罪恶和痛苦的根源;有人说是社会发展的推进器;有人说是利益纷争下的必然产物。
对于平民而言,对战争并没有那么多或哲学或理智的思考;他们在战争中看到的,便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年迈苍苍的父母送走了健壮的儿子;妻子送走了作为家庭支柱的丈夫,少女送走自己心爱的人;而子女送走了自己仿佛可以撑起一片天的父亲……而当他们殷殷切切期盼的人归来时,可能已经沉疴难愈,可能断臂折腿;可能性情大变,而更可能的是;只是一个简短的死讯。
对于上位者而言,战争更像是一串串的数字:调动多少兵马,拨发多少军饷,对战多少敌人,伤亡多少,杀敌多少,俘虏多少……不管前线是胜利还是失败,都写在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送到京都,接下来又是新一轮的讨论和调动:多少粮草,多少军械,多少马匹,多少士兵,胜了几场,败了几场,从中损失或者获得的利益有多少……
但是对于一只猫,一只被帝国最高统治者宠爱着的小猫咪,战争不过意味着宫殿里匆匆来去的人更多了、目前掌管着自己衣食住行的那个人板着脸的时间更多了而已,其它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观。整天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洗脸刷牙剪指甲都有人为其服务的生活,懒洋洋的猫儿趴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把后背晒得暖烘烘以后再翻过身来晒肚皮——可以说这只猫非常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和行为,迅捷地好像这种生活它已经过了很多年。
有时候微生茉真要觉得自己生下来就该是一只猫了,连脑容量也变得和猫一样小……唔,当猫当得太过瘾,她似乎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呢???
猫儿等着房檐上的一只铜雕黄雀看了一会儿,扒着自己细细的胡须苦苦思索,想了半天仍是不得其所……喵呜,太阳晒得好舒服,她又瞌睡了……醒来再想吧……zzzzz……
_……_……_……_……_……_……_……_……_……_……_莫延沉默地坐在桌边,手边放着一杯依然冷却的茶水,看着维尔拉拿着一根歪歪扭扭的长树枝在院子里敲敲打打。
人类与魔族的战争全面爆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帝都,现在连墙角水沟等阴暗处的耗子都不敢大声喘气儿。各种关于魔族凶残暴虐的故事传说在任何一个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尽管帝国的官员和军队都宣称他们有足够的信心把魔族再一次赶回他们的老巢去,但人们普遍还是心存怀疑。战火频点,传报急讯的快马每一日都从东城门驶进,急促的马蹄声重重地敲在人们心中岌岌可危的那根名为安全感的心弦上,帝都的气氛,一日更甚一日的紧张。
帝都的各大广场和学校中,征兵的牌子从战争爆发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被撤下来,无论什么时候去,都能看到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男人们在家人各种祝福鼓励、哀求挽留的声音中义无反顾的离开,他们的胸腔中充满着保家卫国、功成名就的热血,大多数却都对伤残死亡的各种可怕的后果没有足够的觉悟。
所有的广场和路口处,也每天都有人号召人们为军资、为安置靠近战场的难民等事宜募捐,很多人倾尽家资为战争募捐,只祈求一份安宁;也有很多人更加捂紧了自己的口袋,像维尔拉这样把自己的财宝都找个自认为无比妥帖的地方藏好。
维尔拉在整个院子里都敲了一遍,这个角落里点两下,那个墙角边踩两脚,还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看哪个地方都觉得不保险;又匆匆冲进屋子里照样翻了几个来回,连床板都掀开来看了看,却都不甚满意,转头看见莫延悠哉悠哉的坐在桌边,气得嘟着嘴大叫道:“哥,别懒得不动弹!你倒是看看呀!这钱该藏在哪儿好?”
莫延瞟了一眼他们家的“钱”——被一块半旧的蓝绿格子布珍而重之包起来的一小包财产,共计蚕豆大小的金豆子一个,旧金耳坠一对,银币三十多枚,这些钱在高级酒楼连吃一顿好饭菜都不够,却是他们兄妹的全部财产。
“别藏了。”莫延道,“留下那对耳坠子备用,别的我下午拿去都买了粮食和油盐。”
“啊?都……买啊?”维尔拉有些迟疑。莫延扫了她一眼,维尔拉急忙道:“那、那好吧。我把妈妈的耳坠先收好。”她小心翼翼地捏起耳坠子攥在手心里,又开始愁该藏在哪里了。
少女的情绪都是敏感的。这段时间,莫延虽然并不曾对她大骂或者冷言冷语,但维尔拉对兄长的敬畏却日渐增多,再也不想过去那么随便了。她并没有察觉自家兄长的壳子里换了个内核,却不知不觉地收敛了过去的散漫抗拒,变得顺从乖巧起来。而且她也知道,最近因为军队的镇压,各个店铺内的粮食价格都比较公道。再过些日子,恐怕还是要上涨,到时候再买粮食一定会比现在少多了。
莫延放下半天都没有喝上一口的茶杯,叹了口气。
在发现猫儿失踪以后,他并不相信微生茉会不告而别,因此细细地排查过一遍后,终于发现了外人侵入的蛛丝马迹。循着痕迹追到繁华的东城,那一点线索被纷乱而喧闹的人群给彻底扰乱了,至此失去了微生茉的踪迹。这一个月中,他每天早出晚归地寻找微生茉的踪迹,却是忽略了现在的血缘妹妹维尔拉。前几天,因为帝都的几个大商人趁着战事哄抬物价,米粮价格暴涨,结果引发了饥肠辘辘的市民冲击粮店,最终发展成上千人的混乱,维尔拉也被卷进去,还好在莫延把她救出来之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从那天以后,莫延便不再如同没头苍蝇似的去寻找微生茉,虽然依然常常前往东城去打探消息,但决定在没有更多的线索前先按兵不动。而他主要的精力,却是放在了维尔拉身上。
年仅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