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脖子上带着项圈,腰间缠着锁链,项圈上居然还有编号——JZ2672632,很明显布莱安这个项圈从一开始就是为霍尔斯准备的。最初布莱安打算霍尔斯不管有没有找到那只他起名为安德鲁现在改为小白的狗,他都会想办法让前玩具一号带上这项圈的。只是中途杀出来个方迟,吸引了布莱安的注意力,正因如此,霍尔斯才安全了一段时间,不过这项圈最终还是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查,连情报处潜入中国的秘密间谍都用上了,可还是没消息。那里是中国,不比别的国家,我们的人,虽然能潜入他们的政府机构和军队,但却无法身居要职,要调查中国的秘密情报,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会遭到更惨无人道的待遇,霍尔斯也要说。中国是目前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进入政府机构看似容易,实际上那些机密要事全部被藏得死死的,没有哪个国家的间谍能够渗入到其中去。前些年美国不死心,硬是塞了几个人进去,那几个间谍被人耍的团团转,愣是把错误情报当成重要机密,为了这点东西暴露了整个美国潜入中国的所有情报人员,最后带着情报回国,解开密码才发现,那是一则中国最八卦的报纸上报导的有关A明星和B富豪家的两条宠物狗完婚的消息。据说当时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的局长差点被心肌梗塞这种古老的疾病给弄得撒手人寰了,后来虽然命是抢救过来了,可是人也瘫了。
在这样的一个国家,布莱安要他查一个极有可能是军部间谍或前特种兵的生活中每一件小事,这任务……
“上校,”霍尔斯将两把手枪都送到布莱安面前,“您还是直接枪毙我吧。”
还好他自从第一次知道布莱安的真面目后就写好了遗嘱,果然这不是白用功啊!
布莱安没接过枪,而是轻轻地看着一边努力不被他踩到头一边高举手枪的霍尔斯,淡淡地说:“中国的事情查不出来,那来到我国之后呢?他是怎么得到国籍的?怎么得到身份证与护照的?怎么得到永久公民权利的?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查吧?都查到什么了?”
听他说完,霍尔斯把枪举得更高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到,他才要任务失败殉职的。
“哼!”上校轻哼一声,脚下更加用力,霍尔斯的脸眼看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了,直到此时,中尉的依旧是面无表情,连汗都没滴下一滴,由此可见现在这待遇还不算什么。
“去问问你那个移民局的校友,是不是局长当够了,觉得上尉这个军衔对他来说过于高,无法胜任,想到我手下历练历练?”
布莱安语气并不重,相反很和蔼,可这话语却像雷击一般劈进霍尔斯的心中。
从以前开始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无论他如何隐瞒,都无法骗过布莱安一分一毫。开始他认为布莱安在自己身边放了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可后来他发现,有时还没来得及去做,仅仅只是在心中想的事情,都会被上校轻易地探知。在这个人面前,他无所遁形,只能选择坦白。
并不说他不崇拜上校不敬畏上校,相反,越是与布莱安接触,越是发觉这个人深不可测,抛去那可恶的嗜好,布莱安上校,无疑是整个瑞奈森斯最值得他学习与敬仰的人。在他身边呆了四年,霍尔斯已经从推崇上升到了信仰的高度,呃……当然,还是要排除被折磨的时候的,霍尔斯没有自虐倾向,不会在跪在地上给人当餐桌的时候还尊敬着这个人。
但现在不是他的问题,布莱安连德维特都盯上了。在上校手下的确能够得到更多的锻炼,可德维特不适合。那个人,平日里交游广阔,喜欢在官面上做文章,以前在军校时,一个退休的大使给他们代课时就曾说过,德维特识大体、懂规矩、又八面玲珑,是个天生的外交官。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军队训练,而是应该送到更加官面上的地方。布莱安的军队再怎么说也属于幕后的支持,这里不属于德维特。
更为重要的是,德维特虽然万事好说话,对别人也不喜欢发脾气,可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股扭劲儿。以前上学时,他将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吊坠戴在脖子上,军校规矩严格,不允许将任何个人物品带入校园,可这家伙就是不肯拿下。最后他被教官的鞭子打得快要出人命,才引起了校领导的中士,允许他将吊坠放在室内,训练时摘下。
虽然不明原因,但方迟现在是德维特极为重视的人,显然他在用自己的所有权力保护着方迟。尤其在方迟被他带入军营后,移民局的士兵被折腾的很厉害,早晚加班。
霍尔斯知道德维特是在暗中调查方迟的下落,布莱安将消息封锁,相信他没有查到任何消息。但这更加证明了德维特对那个东方人的重视,如果此时撞上上校,吃亏的那个一定不是布莱安。
他脸色铁青,跪都跪不住了,企图抬头看布莱安的表情,也好清楚上校是怎样一个态度。怎奈那只靴子在他头上压得死死的,他越用力抬,布莱安就更加用力压。想要移动脑袋从侧面起身吧,狗链子给布莱安手里攥着呢,他怎么动!
就这样挣扎了一会儿,布莱安突然说:“看起来问你也没什么用,我直接去找最清楚的那个人吧。”
最清楚的人?方迟能在瑞奈森斯有个光明正大身份,除了德维特这个移民局局长,还有谁办得到?既然一应事物都是他接手的,那最了解方迟这几年经历的人,非德维特莫属。
就在霍尔斯脑筋快速运转想要想出一个办法打消布莱安的念头时,头上的人古怪地笑了一声,而后接通了传信兵的通讯器:“叫他上来,直接到我办公室,不许别人跟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敲门声,紧接着进来一个人。
那人一进门就看见被布莱安踩在脚下的霍尔斯,登时怒火冲天,不顾身份地大喊:“你在做什么!”
中尉心一惊,这声音不就是德维特!原来布莱安事事赶在他前面,他这边还没想到呢,上校就已经把事情办完了,已经不是慢一拍半拍那么少了。
德维特之前听霍尔斯哭诉过,但当时中尉只说布莱安太过严苛,惩罚太变态,具体是怎样也没细说。虽然他有说会被栓上狗链扔进狗窝,德维特也只是以为他说的比较夸张而已。
没想到那狗链真的拴在霍尔斯的脖子,他心里那股火腾腾地升到脑子里,气得只想掏枪毙了眼前这个混蛋。
满意地看着德维特怒火冲天的表情,布莱安将脚移开,拽着狗链把霍尔斯拎起,对着他说:“中尉,告诉你的朋友,这链子是谁给你拴上的,又是谁让你跪下的?”
多年的压迫让霍尔斯想都没想就顺口回答:“是我自己喜欢戴狗链,是我自己甘愿用头发擦上校的鞋底。”
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果然德维特听了之后怒不可遏,拿起枪对准布莱安说:“放开霍尔斯中尉!还有,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没一句话都将成为军事法庭上的呈堂证供。”
上校向德维特投去一个嘲讽的神色:“能够告倒我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你的本事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