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毓文又从镜头里看了他几眼,“操,我服了,我也要订个外卖了,看见你吃东西我好饿。”
“订吧。”秦殊笑了笑,“你准备吃什么?”
“蛋包饭啦!”毓文愤愤道,“我要给我订个咖喱的。”
秦殊做家教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了。
每周二周四的下午,他会坐着236路公交车,去往北郊的嘉行新苑,给那个初二的孩子上三小时的英语课,然后在晚饭之前再坐车回来。
嘉行新苑小区是在淮海路上,淮海路是一条非常宽阔平整的公路,它的右侧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居住区分布在公路的左侧,秦殊以前听卫蓬林讲过,住在这一片的人都非富即贵。
卫蓬林之前有个女朋友就住在那里,他每次去接她的时候,都要专门回爸妈家开上家里最贵的车……秦殊和毓文当时一致觉得,“这种恋爱谈得简直神经病”。
这句原话是毓文说的。
同为“情场浪子”,毓文的恋爱对象们跨度很大,各不相同,其中有英俊的,有相貌普通的,有多才多艺的,也有寡言少语的……纵观来看,好像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照毓文的话说,“爱是一件凭感觉的事情”。
但卫蓬林的恋爱观与毓文完全不同,他凡事追求铺张、有排场,要求有面子,而他的女朋友,一定要是漂亮的、“拿得出去的”。
对这种观念,秦殊敬而远之。
他想,如果哪天他谈了恋爱,而对方以他能不能“拿得出去”为标准来考量他的话,他一定会非常难过,甚至会有些伤心。
将心比心,他觉得女孩子们肯定也不希望被这样对待。
卫蓬林当时听了他的言论,只是很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说他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秦殊记得自己当时挺生气的,想辩解一番,但最后还是作罢……反正说了也是白说,讲了也是白讲。
秦殊第一次去上课的时候,刚到小区的门口就被门卫给拦下了,他给乔梓的妈妈打了通电话才得以进去。
门卫还让他填了一张外来人员出入表,表格详细到几点进几点出都要写清楚,最后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一瞬间,秦殊以为自己穿越回了高中学校。
他们高中的门禁制度是极其严格的,比起这个小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有走读卡、半走读卡这样的证明,对于住校生更是严格限制外出。
像秦殊这种住校的,只有周五才能回家,周天晚自习前又必须要到校。
他刚上高中的时候,因为每周末才能回家一趟,奶奶平时周内很想他时就会给他打电话。秦殊能接电话的时候,一般都是下了晚自习回宿舍以后了。
习惯早睡的老人家,十点多给他打电话时的声音听起来却精神得很。
“小殊啊!”
“哎,奶奶,你怎么还不睡?”
“下午喝了点你三叔送来的茶,不太困。”奶奶笑呵呵道,“在学校怎么样?老师和同学们对你好吗?交到新朋友了吗?”
“你少喝点茶呀奶奶,你一喝茶就睡不着觉,怎么总不听……”秦殊觉得留下奶奶一个人在乡下住真是太不放心了,“我在学校里什么都好,我本来想周三回去看你呢,但是老师不准假。”
“回来看我干嘛呀,我什么都好!”隔着听筒,秦殊也能想象出奶奶笑吟吟的样子,花白的头发被一只深绿色的发箍别起,脸上是一道道温柔的沟壑,“你等周末再回来啊!哎呦,小殊,你看好学校就是不一样,只要好学校才管得这么严呢……”
秦殊现在想来,奶奶当时也许并不是喝多了茶睡不着觉,只是因为太想念他了,才宁可熬夜也要和他通个电话。
到了学生家后,秦殊和乔梓妈妈先是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乔梓妈妈提出的事情都是毓文提前跟秦殊讲过的,她看上去对秦殊挺满意,聊完后就把儿子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乔梓虽然才上初二,但身高已然窜到了一米八几。
秦殊明明要比乔梓大十岁,两人站在一起时,秦殊却比他更像个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