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黄少白,你当年进宫之前,也是这江湖中的高手,怎么这些年,性子越收敛了?”黄少白摇摇头,却是一阵无奈,他不是出身大宗门,所得资源自然也就不多,武道一途,自身资质和宗门资源密不可分,对于像剑阁这类底蕴深厚的宗门自然不用担心门下弟子会走弯路,而黄少白不同,自他踏进第四境之后,便一直对于前路觉得晦暗不明,痴痴在第四境停留多年之后,不甘与此的他同汤槐安一般,进了大楚皇宫,不过这些年,虽说有无数秘籍得以借鉴,却仍旧没有破开那道槛,离第五境仍旧还有一段距离。16皇帝陛下不再说话,大笑而去。疏谏阁。领着两位皇宫高手的皇帝陛下才临近大门前,负责护卫大门的两个佩刀侍卫微微皱眉,看着一袭蓑衣的三人,正准备开口说话,黄少白眼疾手快,走到侍卫身前,不知道拿出个什么东西给侍卫看了一眼,那侍卫脸色微变,不再阻拦。宰辅大人身处疏谏阁内,清理着陈年卷宗,并不多言,屋内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是朝堂大佬。掌管着礼部的吴离坐在桌前仔细琢磨新政要细,反倒是刑部尚书白与书若有所思,并未有太多其他举动。六部尚书之中,白与书最为年轻,相比于朝中动辄以甲子来算年龄的老大人,白与书不过堪堪不惑,离知天命尚有一段距离。本来白与书出身名门,选择站在宰辅大人身后便让一众朝臣咋舌,身后的岭南白家更是王朝屈一指的名门,当年大楚开国太祖若不是有这岭南白家不留余力的支持,也不一定能够在数只义军中脱颖而出,建立这大楚王朝。不过相对,岭南白家在这些年也是极尽辉煌,王朝历任宰辅,白家便有两人做过,到这一代,白家培养白与书,总算在不惑之年,把这个被认为是白家历年来最聪慧的子弟捧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如今白与书摆明要站在宰辅大人身后,可想而知,整个白家有多愤怒。皇帝陛下踏进屋内,吴离连忙起身,白与书微微行礼,倒是平时私下和皇帝陛下之间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宰辅大人并没有任何举动,皇帝陛下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微微摆手道:“你个高老头,一下朝就钻进这疏谏阁内,倒是找了个好去处,朕这段时间的耳根子倒是不清静了。”宰辅大人目光仍旧放在手上的卷宗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开口道:“陛下作为这大楚的皇帝陛下,自然要受些苦,不然这皇帝陛下岂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宰辅大人这番话已经隐隐出君臣范畴,可没料到的是,皇帝陛下微微一笑,端起刚刚才送来的热茶,竟是毫不在意。这让没见过宰辅大人和皇帝陛下相处的白与书和吴离着实吃了一惊,毕竟这变法一事不是儿戏,一个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但有皇帝陛下的支持,自然和其他情况不可同日而语。皇帝陛下笑着开口问道:“高深,你告诉朕,若是你的新政施行,朝堂之上有多少人要丢了头上的官帽子,好让朕有个底。”宰辅大人毫不掩饰,用手比划出了个骇然听闻的数字。三百个?!思索片刻,宰辅大人再度开口说道:“这还不算没实权,蒙荫的。要是加起来,怕是不下千顶。”皇帝陛下不去深究这件事,反倒是说道:“朝试就在开始,最后的选题按历年的规矩,还是送到书院由院长出,只是这次论的题目,朕派人问了文轩阁的几位大学士,都争执不下。朕想了想,你也在书院担任过教习,还是你来。”宰辅大人点点头,没有准备接话。倒是皇帝陛下看向白与书开口说道:“岭南那方有压力,朕也知道,朕也能理解,只是变法一事是朕认同的,你也不要有太多负担,无论成败,局面总不会比现在更差。”白与书摇摇头,“微臣倒不觉得有什么压力,陛下眼光自然比微臣看得远大,变法利弊陛下自然知晓,只是说是辛苦,十个白与书也抵不上一个宰辅大人。”宰辅大人难得打趣道:“白与书,你这马屁拍得老夫身心舒坦,但老夫不是赵屿,考评的时候给你写不上好话。”皇帝陛下笑了笑,约莫是觉得无趣了,起身道:“各位卿家注意身体,朕就先回去了。放心,有折子递上来,朕一定给你们压住。”白与书和吴离送皇帝陛下离去。而皇帝陛下在走进皇宫前,看了眼地上尚未干的水渍,喃喃道:“这雨也下了,大楚也该洗洗了,只是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呢?”(本章完)
正文第173章我见先生时
(今天就这一章,明天三章)叶如晦到底还是没去参加朝试,其实大楚绝大部分读书人,无疑都以考中朝试为荣,虽说书院才是大楚读书人心中的圣地,但是要想考入书院,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退而求其次,考中这朝试便成了绝大部分读书人的追求。虽说朝堂之上不是所有朝臣都是通过朝试入仕的,但无论怎么算,至少有一半的朝臣都曾参加过朝试。每年朝试时,礼部衙门便要派人到书院取题,而按照惯例,书院也会派一人护送考题到考场,因此大清早,礼部衙门便派有司务一位和数十位礼部衙役和兵部抽调的百名军士前来书院取题。这样一年只得一见一次的盛事,自然吸引了无数陵安百姓,这些百姓翘以盼多日,除了想要看看这次朝试的考生,便是想见识见识书院护送考题的先生,毕竟书院作为天下学子心中圣地,在陵安百姓的心目中,地位也是极高的。而按照惯例,每年书院所选的护题先生都是当世大儒,就拿去年来说,护送考题的不就是早已经名震陵安的周泰老先生么,这位大儒在当年皇帝陛下还是太子时便曾任太子太傅,是皇帝陛下的启蒙老师,只是这些年周老先生潜心学术,才出宫在书院担任教习。而今年的护题先生早前坊间传说是由法学大家王观云担任,虽说不是书院亲自承认,但坊间百姓也觉得不离十,毕竟这位文坛大家门生故吏不少,其中翘楚,更是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不过也有人说今年会有院长大人亲自护送,这是这句话一说出口,便被无数人嗤之以鼻,院长大人是何许人也,天下读书人的领袖,怎么可能亲自护送?不过也无需争辩,现在礼部衙门的马车停在书院门口,等不了多久,书院究竟会派哪位先生便会知晓。负责迎接的礼部司务不过年过中年,却是显得十分富态,不像礼部官员,倒像陵安的富商。此刻虽说是清晨,但天气并不凉爽,加上这个司务本身就是一肚子肥肉,便越感觉有些燥热。书院门口的数十位衙役维护着现场秩序,不让围观的百姓靠近。而那近百位身着甲胄的军士更是面无表情跨刀而立。礼部司务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离书院先生出门的时间还有约莫半刻钟,司务皱眉,倒也没有说话。“让大人久等了。”随着一道清澈的嗓音,书院大门里总算走出一人。司务抬头一看,只是见到从大门里走出一个年轻男子,因为太过年轻,让司务一时间不敢相信,把视线投向这年轻男子的身后的大门,确定没有第二人出现了,司务眉头不为察觉的再皱了皱。好在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官场老油条,微微失神之后,司务轻轻开口说道:“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年轻男子轻轻一笑,“叶如晦。”司务微微一愣,这些天陵安朝堂早已传遍,说是前去南唐辨论虽说是输了,但有两人却是大异彩,其中一人是翰林院的吴君生,此刻已经出翰林院,在六部之一的吏部任职去了。而第二位便是这个叫叶如晦的,据传这个书院学生比吴君生学识要更甚,只是因为是书院学生,没出仕之前,却是不能随便授官的。而更有好事者传出来,当初这个年轻人还是由宰辅大人亲自推荐的,而宰辅大人是怎么说服院长大人同意的,便更是不得而知。只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今日书院派他前来护题,不管是有意或无意,便是向大楚朝堂宣布,这个身份不知的年轻男子不仅有宰辅大人的青睐,更是深得院长大人喜爱,不然为何会派他护题。细思极恐,宰辅大人和院长大人两人,一个是大楚朝臣领袖,一个是大楚士子领袖。傍上任何一人,便足以羡煞旁人,这叶如晦竟然同时和这两人关系不浅,可以预见的是,若是这年轻人有意出仕,这仕途绝对会一帆风顺,甚至在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便是大楚下一任宰辅也不是没有可能。回过神来,司务笑了笑,恭敬道:“叶先生,上车。”叶如晦点头,弯腰进入车厢。围观的百姓大多不知事情始末,只是看见这身着官服的礼部官员小心翼翼的赔着笑,便纷纷猜测这年轻男子的身份,相信不多时,陵安街头便会有不下十个版本故事来描绘今日之事。车厢中,一脸笑意的礼部司务看着叶如晦,笑道:“叶先生学识不凡,现在朝堂之上都说叶先生少年英才,倒不知道先生准备何时出仕啊?”叶如晦笑了笑,轻声道:“大人谬赞了,小子还是想在书院多读两天书,这次护题书院原定是王先生来,只是先生琐事缠身,才由小子代劳,只是怎么看都是惭愧啊。”司务说了声先生谦虚之后倒也知道叶如晦不想多言,也就不再说话。微微闭目养神的叶如晦仔细想着出门前院长师叔的一番话,那日藏书阁交谈之后,他和院长师叔在几日后的夜里又有一番交谈。当时在昏暗的灯光下,院长师叔问了叶如晦三个问题,就像老师的老师所问老师的三个问题,也似老师问他的三个问题,叶如晦三个问题有两个都无法作答,但是最后一个,却不得不答。师叔说,老师的信里有一件事是托他去做的,让叶如晦不能拒绝。至于等他做完之后,回到陵安,是想回洛城贩酒,还是在书院,更或者是出仕,都凭他自己。这样有选择的选择,其实对于叶如晦来说,才是最难选择,他去问老师的老师,而老人始终对此不一言。其实若是老师还在世,想必会给他个答案,只是可惜。想到这里,叶如晦黯然摇头。(本章完)
正文第174章朝试伊始
(每次一说更三章就是毒奶,总会有好多事。)马车自书院门口启程,在东城还好,一入南城便有些堵了,大约是前来参考的考生要在此处逗留,等到开考才统一带到考场,因此显得拥挤。掀开帘子,叶如晦倒是看到张熟悉的脸,叶如晦微微惊讶,是赵李青。当时他说下山之后要参加朝试,想不到还真的来了。人群中,赵李青也现了叶如晦,四目相对,赵李青微微点头,叶如晦微笑还礼。马车缓缓在街道前行,直到考场前。只是马车来得有些迟了,等在考场之前的礼部官员是一个白苍苍的年迈老人,身着礼部员外郎的官袍。因为等的时间有些长了,早面露不满之色。等到马车停下,叶如晦缓缓下车,这位老大人的脸色便难看到极点。原以为是书院哪位名满京华的先生会持题而来,却没有想到出现的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巨大的反差让这位老大人更是心生不满,不过供职礼部,心性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铁青着脸接过考题,面无表情的转身进去,期间更是一句话不说。这让这一旁的司务感到十分尴尬,悻悻然的看了看叶如晦,现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叶先生,是在此处休息片刻,还是返回书院?”叶如晦摇摇头,问道:“离开考还有多久?”司务轻声道:“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叶如晦不再说话,抬头去看这处王朝专为朝试所建的考场,陵安作为大楚都城,本已经是寸土寸金,而在这处不算偏僻的地方修建的一处考场,怎么算都花费不菲。其实在修建之初,朝中也不是没有人对此没有意见,只是当时的皇帝陛下以一句“武人卫国,士子兴邦。”打了一切,因此才有了现在的这处考场。随着叶如晦在考场内闲逛,时间已经过去不少,看了看天色,司务硬着头皮提醒道:“叶先生,按楚律,护题先生若不返回书院,按律是不能与考生相见的,这天色不早了,先生要不”叶如晦点点头,转身回到马车上。只是在马车驶出考场的时候,叶如晦微微一叹,便再无动静。——朝试开始,对于读书人来讲是盛世,但对于另一批在陵安翘以盼的江湖武夫来说,却是分文不值,这些早听说叶长亭在和楼知寒一战之后,便会前往陵安的江湖武夫早在前些时候便等在陵安,要见见这个自从登榜后便再无在江湖露面的白衣剑仙。毕竟第六境的高手怎么数也就只有那么几个,除了偶尔出手的叶长亭,剩下的几人俱是不显于世的神仙人物,倒不是说叶长亭身份不堪,只是相比于这些高手,这位白衣剑仙还是沾染了太多尘世气息。思尘和大多数等待叶长亭来陵安的江湖武夫不同,他的目地不是要看看叶师叔能不能在皇宫里提个人头出来,毕竟师叔在江湖上的名头已经够响,思尘实在没有其他理由再质疑师叔有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在这栋叫相思难的小楼里,除了思尘之外,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