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夏季以后,这片土地算不上特别炎热,但外出走一圈还是一身的汗。
经历过去年的炎热干旱,这种程度的热,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何况东边还紧挨着大海,早晚时分,海风极大,吹到了她们洞口,也能感到丝丝凉爽。
夜晚的时候,云溪就把草垫搬到洞口的位置,徐徐凉风拂过,带着青草的香味,吹散了白日的闷热。她听着耳畔的咕噜声,还有野外的虫鸣声入睡。
天亮之后,让草垫晒一个上午,再拖回山洞里,找个阴凉些的角落,睡午觉。
清晨天气凉爽,人鱼们晨昏时去狩猎,白天其余时间喜欢泡在水里睡觉或嬉戏,山洞中,多数时候,只有云溪和沧月一人一人鱼在,还有一只总是在睡觉的淼淼。
云溪推了推沧月:“你去水里和她们玩。”
山洞阴凉干燥,适合人类待着,外头的河流两侧没有丛林树木的遮挡,晒久了,人类受不了,人鱼们可以浸泡在水中自由呼吸,人类却无法在水中呼吸,因而云溪白天很少去河中,晚上才去洗一洗澡。
沧月喜欢陪着云溪,和云溪一块待在山洞中,云溪推她去水边,她也不去,就陪在云溪身边咕噜咕噜。
云溪啧了一声:“怎么这么黏人呢?你不去多补补水,留在这里做风干鱼呀?”
身为半人半鱼,她比人类更需要水,有时半夜感觉口干舌燥,还会爬起来咕咚咕咚灌水,或者河边给自己的身体浇水。
沧月听不懂云溪说的“黏人”是什么意思,但听出了那一声“啧”的表情不是特别耐烦的样子,她低低咕噜几声,甩了甩尾巴走了。
那几声咕噜听着还有些委屈。
云溪自我反思,话说得太重了吗?自己语气也不算特别糟糕吧?她生气了吗?
山洞内没了沧月咕咕噜噜的声响,云溪辗转反侧,一时睡不着。
她爬起来,顶着烈日,越过草丛,想去看看那条鱼是不是不开心了。
山洞口的草丛原有半人高,天天被这群人鱼的大尾巴碾来碾去,碾出了一条小径,人的双脚踩在被碾倒的枯草上头,软绵绵的,很好走。
没等走近,远远地,云溪就看到沧月和惊蛰它们几个凑一块,大尾巴甩来甩去,往彼此身上泼水,玩得不亦乐乎。
云溪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没有靠近打扰她们玩耍,返回到洞中,接着睡觉。
这回安心多了,很快就入睡。
醒来时,差不多是傍晚,暑热消散不少,云溪拿上木矛和动物肩胛骨,去河边挖鱼塘。
这里地势平坦,不像之前岛上那般,不是丛林就是崎岖的山坡,她打算在河道旁边地势相对低洼些的地方,挖塘养鱼。
这是她最近的工作之一。
现在的人鱼,每天都会外出捕猎,有时,吃不完的鱼也不舍得放掉,就放在洞穴里,现在天气闷热,上午捉的鱼,下午就会臭掉,实
在放不住。
她在地势相对低洼的地方用石子摆出一个直径3米长的圆圈,打算沿着这个圆往下挖个2、3米深的坑,然后将竹子劈开,去掉中间的隔膜,沟槽状的模样,恰好用来输送水流。
其他人鱼看不懂她要做什么,只有沧月能领回她的意图,会过来帮忙挖一挖。
沧月力气大,刨土刨得快,个别人鱼虽看不懂,但觉得好玩,会模仿沧月的行为,跟着沧月一块刨。
有她们的帮忙,不到一周时间,这个小鱼塘就大功告成。
之后,吃不完的鱼,云溪会放小鱼塘里去养着,有时其他人鱼去会去捞了吃掉,云溪也不介意,毕竟,时间长了,它们也能看懂云溪的做法,知道吃不完的可以放到小鱼塘里,等下回饿了再捞出来吃。
挖鱼塘是傍晚时分的工作,清晨的时候,她会和沧月一块外出,巡视领地,熟悉附近的地形和动植物。
山洞口的这条河流,不只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栖息地,也是许多动物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