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回到陈远远所在岛屿,捡了个凉快点的树荫坐下,惬意的确把自己摊开在树荫底下。
一想到远隔万里之外某个城市的开发区正是黑漆漆的深夜,萨拉就觉得愈加惬意。
陈远远说了给回家的话之后,萨拉的肚子也就咕噜起来,中午摄入过多的热量连同晚餐的清汤挂水一起消耗而光。是时候吃今天的第四顿饭了。
“既然你玩腻了,那咱们就走吧。”萨拉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爬起来,对陈远远伸出手说道,“你有没有做练习?”
陈远远神色复杂的说:“我又不靠这个特异功能吃饭,会不会也没有什么关系。”
“错!”萨拉立即斩钉截铁的驳回她的申辩,“心灵传输者的诞生和壮大是未来发展的趋势。你这样固步自封可不行。”
陈远远说不过她,可是心里又不乐意陪她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一起疯,于是绞尽脑汁想怎么应付萨拉。最终憋粗一句:“我刚想起来家里还炖着骨头汤,这个时候拿汤烩一顿蝴蝶面是最滋润不过的了。”
萨拉的演讲就此打住,一把抓过陈远远的手腕:“那还等什么,走!”
陈远远情不自禁长长舒了口气,而后眼前一花场景瞬间转换,正是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地下室里。
正在庆幸自己得计的陈远远,刚挣脱萨拉的拉扯,冷不丁就听得人家说:“下次提前准备好吃喝,有空咱们再去。”
陈远远欲哭无泪的奔去厨房拾掇了,萨拉还等着她的宵夜呢。
现在这个时段跟陈远远打开电脑查询老家县城的房源。只不过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可是其间流下的汗水比之陈远远整个十月份流的都多!不补充水分怎么行?
陈远远在厨房大口灌白开水的同时,萨拉没有先去冲澡。而是到陈远远依然打开的老旧台式电脑跟前再次确认了自己相中的那一栋别墅,而后利落的给电脑拔了电源。她有点孩子气的想,这下陈远远总不会再翻找出来那套百十来平米的“鸽子笼”,而后拿着钱说事儿了吧?
萨拉跨进豆腐块般大小的浴室,随手把身上的衣服退下来扔到角落里的大盆中,陈远远的一切衣物都是手洗,所以呆会萨拉也要自己用手搓这些脏衣服。
米有了衣料的遮盖,花洒中喷出半温的水尽情倾泻在匀称高挑的身躯上。萨拉脖颈上的金属项圈是用来保护她的脑脊髓的,导师曾说过即便是世界末日也不能摘下来(话说回来,世界末日和颈部饰品有什么联系?)……
水汽升腾起来,浴室里挂在墙壁上的小小玻璃镜慢慢爬上一层蒙蒙的雾气,映在镜子里的白皙女身也渐渐变得模糊。
水珠滑滑的沿着人体~曲线坠落,因为水量开的大,液体击打在皮肤上的感觉便强于液体顺着肌体滑落的感觉。
所以即便是萨拉敏锐的五感也没有捕捉到自己正在揉搓头发的某一只手的手腕,有一滴银白色的液体悄悄的渗出皮肤,而后化为蒸汽随着水雾弥散到整个浴室之中。
在这一滴米粒大小的银色液体中,包含着上千万个特殊的纳米材料,它们也就是存在于20世纪的科学幻想小说中的纳米机器人雏形。它们如同最勤恳的工蚁,在接受到一项指令之后便会完全贯彻执行,绝不会因为外力而中断。
轻盈的纳米材料在热气中漂浮着,小小的颗粒间互不碰撞,很快就把整个小浴室里面的景色同步到一架大大的墨镜上。
数万里之外的帕罗斯岛,一个半躺在沙滩椅的青年脸上挂着一架遮挡了大半张脸,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盖到腰间的一条薄毯挡住了他大半个身体,身后半敞开的大落地窗里,可以看到一间铺着木地板和半圆形白色地毯的整洁卧室。黄昏的日光为他的轮廓打了一圈柔和的光晕,在这样和谐的风姿下,他视线所及之处却有点「不和谐」。
纳米材料传回来的影像宛若近在眼前,清晰处甚至纤毫毕现。些许的水雾并不能影响墨镜里那一幕影像的美感,反而为画中人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丝柔媚。
在画中人专心沐浴的同时,那副大墨镜上,她的窈窕曲线旁边现在正在快速的翻上一行行细密的文字:
体重:45千克
体温:36。9摄氏度,并仍在持续回稳,预计二十分钟后回落至常态
体外伤:无
体内伤:无,但略有脱水
24小时消耗热量:2100千焦,需尽快补充体能
心跳:60,正常水平
呼吸:30,正常水平
血氧含量:略高于正常水平
……
生命体征:健康
直到看到最后两个字,墨镜后紧盯不放的双眼才松懈下来,而且视角也从「看个大概」转变为「聚精会神」……
毫无被偷窥自觉的萨拉洗完了头发,用手指把肥皂泡在身上打匀,洁白的泡沫、大片粉红色的皮肤、纤细的手指、一串一串不停淌下的水珠……
大大的墨镜猛然被人从鼻梁上摘了下来,丁凡用手捂着鼻子,低喃着从躺椅上弹起来,把毯子一甩直奔室内的洗手间而去,空下来的沙滩椅扶手上,几滴鲜红的液体安静而不怀好意的高踞其上。
丁凡用冷水不停的冲洗着鼻子,殷红的鼻血混在清水之中,流淌到手指间的液体淡化成了一种浅浅的粉红色。
好在眼睛不再接收「刺激画面」之后,鼻血也就很快的停了,丁凡慢慢地关了流水,面有菜色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又气又无奈的说:“个不争气的,居然只撑了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