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只好低下头不响了,可是他心中的确有一股隐忧,云天风一直对南宫玉梅存着猜忌之心,万一她们两人碰上了,那后果颇为堪虑,不管是谁伤了谁,都不是他所愿的,然而他又有什么办法去避免这事的发生呢。
甄隐见他不说话,乃笑道:“假如我有一天失手伤了尊夫人,你会怎样?”
陈剑庄容道:“我会找你报仇,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甄隐脸色一变道:“那我只好束手待毙了。”
陈剑仍是庄然道:“假如她毫不理由地伤了你,我也会替你报仇的。”
甄隐微征道:“你替我报仇?”
陈剑道:“不错,虽然她是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原谅他的任意胡为,我不能因私情而忽视了公理。”
甄隐惊然动容道:“陈大侠,我不该用这些愚蠢的问题来冒犯你。”
陈剑苦笑一下道:“你这话一点都不愚蠢,相反地我要感谢你提出这个问题,使我万一遇上这个局面时,心中先有个准备,而且我请求你一件事。”
甄隐顿了一顿才道:“什么事?”
陈剑道:“万一天凤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请你原谅,千万别伤了她,因为我……”
甄隐脸色又变了道:“因为她是你的妻子。”
陈剑痛苦地道:“是的,她是我的妻子,而你是我的朋友,一个可敬的朋友。”
甄隐冷笑道:“妻子与朋友倒底不同。”
陈剑更为痛苦地道:“不错!因此我才有这个请求,我可以为朋友杀死自己的妻子,却不愿为妻子而去向一个可尊敬的朋友寻仇。”
甄隐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呆了半天才颤声道:“陈大侠!为了你这句话,就是尊夫人拿剑架在我的颈上,我也绝不还手。”
陈剑拱拱手道:“谢谢你,南宫小姐……”
甄隐目中泪光闪闪,连忙用手抹去了道:“陈大侠,南宫玉梅已死了,你以后只把我当作甄隐吧。”
陈剑愕然道:“这是为什么呢?”
甄隐咬咬牙道:“不为什么,我恨那个名字。”
说完加快脚步,径直向前走去,陈剑不明白她何以会变得如此,只好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一座小瓦舍前面。
甄隐站住脚步造:“家母就住在这里,我先进去说一声,陈大侠情稍候片刻。”
陈剑点点头,甄隐已推门而入,陈剑逐在门口等着,没有多久,只见甄隐满脸怒容地走了出来。
陈剑忙道:“令堂大人是意接见在下?”
甄隐咬着嘴唇冷冷地道:“陈大侠!记得你曾从尊夫人处学得四式恨天剑法,那第一式叫什么呢?”
陈剑不知何以问这个问题,连忙道:“叫做风生树下”,小姐何以问起这个……”
甄隐又冷冷地道:“这招共含几式?”
陈剑道:“共有十二式变化,可分开使用,也可集中使用,完全视对方人的多寡而定。”
甄隐道:“现在请大快把这扇木门当作一个很强的对手,展示一下剑式变化。”
陈剑莫明其妙地道:一难道令堂大人还要考试一下我的剑法才肯接见的。”
甄隐的神情异常奇特地道:“请大侠不必多问,使过之后自知分晓。”
陈剑被弄得满头雾水,但他不想多问,抽出佩剑,作势待发。
甄隐又道:“大侠必须把这扇木门当作一个真人,集中全付劲力攻击过去。”
陈剑一摆长剑,抢攻而上,而且也真正依照她所说,集中全付劲力,所攻的部位,约莫一个人的前胸。
他从学会这个刻法后,一直没有如此使用过,因这是一招杀着,尤其是集中用于对付一人时,威力更巨,而他心存慈悲,从来没有打算真正杀死一个人。
剑光霍富,直透入木,贬眼之间,已把十二式变化用完,抽剑退后,才发现门上被剑痕刻出一个透空的“风”字。
他望了片刻才嘎然叫道:“现在我才明白这一招为什么叫“风生树下”了,原来它十二式变化刚好可以凑成一个风字……”
说完之后,他又陷入沉思,原来恨天四式风虎之龙,每一招的变化若集中用于一点,刚好可以凑成四个字,他正想把这个发现告诉甄隐,却见甄隐脸色铁青,用手摸着门上的每一道剑痕,流着泪道。“天下会这剑法的人共有几个?”
陈剑见她问得很郑重,逐照实答道:“除了我与天凤外,还有一个老尼姑,她在仙霞岭隐居,法号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