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朴叹息一声道:“真妹是一片苦心,但依我看来……”
杨小真问道:“华大哥看法如何?”
华家朴道:“我觉得应该让你母亲遭受—次严重挫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后,再复动以天伦深情,或许能使她淡却雄心,消除妄念!”
杨小真皱眉说道:“华大哥讲得虽对,但当世武林中,能够使我母亲遭受严重挫败之人,实在是太堆寻找了。kanshuye”
华家朴目光一闪含笑道:“也许不太难找,连我都想到时试上一试!”
突然听得有几声玉磬清音,传自松林深处。
华家朴—闻磬音,忙向杨小真说道:“对我传技成全的两位老人家,业已出定,并以磬音传呼,我们也就暂别了吧!”
杨小真本想跟去看看对华家朴传技的是什么世外高人?但又不便开口,只得依依不舍地黯然问道:“华大哥,我们……”
华家朴摇手笑道:“真妹无须惜别,我既知八月初四‘梁山红谷’口有那样—场热闹,是定会参与的!”
杨小真不知怎的,竟与华家朴颇为投缘,一双妙目中,泪光闪闪地撅着嘴说道:“华大哥……你…—你不能骗我,一定要来,我还要介绍你和我卜大哥认识,叫他向你道谢赠参之恩!”
华家朴笑道:“真妹放心,我不但一定会来,可能还有事要求你呢!”
杨小真愕然叫道:“华大哥,你……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华家朴笑了一笑,未再说话,身形微闪,便向松林内驰去了。
杨小真以一种怅然的神色,目送华家朴的背景。
华家朴到了林口,转过身形,见杨小真在看他,遂挥手叫道:“真妹去招呼你卜大哥吧,关于我求你的事,此时无法明言,且等到时再说。”
话完,略一闪身,便即入林不见。
这时,卜星楼虽仍未睡醒,但脸上气色,与腕间脉象,业已显出他复原无恙。
说也奇怪,杨小真经过华家朴的一番开导劝慰,竟对自己的前途险难,不再忧愁畏缩,而有些乐观起来。
人一乐观,便思奋斗,杨小真柳眉微剔,向卜星楼耳根,低声叫道:“大哥,你已经完全复原,不要睡了,我们快点赶去‘小雪山’吧!”
卜星楼虽然经她连推带唤,却仍沉睡不醒。
杨小真正觉惊疑,忽又玉颊微红,哑然失笑。
原来,她想起了为帮助卜星楼睡得香稳,曾经点了他的“睡穴”,如今穴道未被拍开,人必须睡满一对时,才会自行醒转。
杨小真—面暗笑自己怎么如此神魂颠倒,一面替卜星楼拍开“睡穴”。
玉掌才落,卜星楼便被震醒,俊目微张,向杨小真愕然问道:“真妹,方才你为何把我猝然点倒?”
杨小真见他果已无恙,不禁喜极而泣的用一双满泪妙目,向卜星楼白了一眼,微叹答道:“大哥,你还问我?你可知道你自己已到了‘鬼门关’口,差点儿便进入‘枉死城’吗?”
卜星楼愕然问道:“真妹此话怎讲?”
杨小真含泪笑道:“大哥,你可记得你适才说是胯间伤处,有点麻酥酥地,怀疑边小寿在弓弦之上,也下了剧毒?”
卜星楼经她这么一提,果觉右腿近胯处,尚自隐隐作痛,又复皱眉问道:“既然如此,真妹是怎样救了我,你哪里来的对症解药?”
杨小真便把自己怎样替他吮毒喂药等事,说了一遍。
卜星楼起初因对方是位黄花少女,竟替自己撕破中衣,在胯间吮毒,并亲口哺服药物,不禁窘得俊脸通红,但旋又感激得长叹一声叫道:“真妹,你是第二次救我的命了,这份深厚恩情,叫我如何报答?”
杨小真眼圈一红,娇羞欲滴地含泪叫道:“大哥,我们之间的情份,还谈得着‘报答’二字吗?你若再这样说法,我就立刻拔剑自刎!”
卜星楼闻言一惊,知道自己作茧自缚,又复钻进了第二重不易摆脱的情网之内。
杨小真性情颇烈,倘若再加刺激,真可能遇出意外,遂赶紧岔开话头,向她扬眉问道:“真妹,你可看得出那位赠参救我的华家朴,是什么宗派来历?”
杨小真摇头答道:“慢说看不出,连猜都猜不透,因为这位华大哥,雄心不小,他竟想与我母亲斗上一斗呢。”
卜星楼“哦”了一声,失惊说道:“这位仁兄,居然自视如此高明?”
杨小真微笑说道:“他还有一桩特点,就是这位华大哥,面貌平凡,但气质却极其高雅,动作身法,也美妙绝顶。”
卜星楼一面聆听,一面起身试步,觉得右胯间虽仍微痛,业已不碍行走,遂换了一条中衣,与杨小真同往“小雪山”中赶去。